牆壁拐角的另一側還立著一對父子。
兩人悄無聲息地立在原地,將容夏和小苗的簡短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腳步聲遠去,電梯門閉合了一段時間後,雄渾的聲音這才響了起來:“哼,平民就是平民,和接待員都能聊得這麼歡。”
傑弗裡麵無表情地拆台:“這話您剛才為什麼不說出來?”
陰陽怪氣的馬後炮親爹:……
被親兒子噎得沒話說,他憋了好半天,才終於另起了一個話茬:“你今天的榮耀都被這女人搶走了,心裡服不服氣?”
假如沒有橫空出世的容夏,傑弗裡才是十五星域最天才的人物。
家族已經好幾代沒出過能駕駛高級機甲的強者了,檢測出傑弗裡的精神域時,他這個父親都心生妒忌。
他以傑弗裡為傲,傑弗裡也非常爭氣,終年如一日地刻苦練習,剛成年便獲得了高級機甲的駕駛權。
得知傑弗裡也收到陸總督發來的郵件時,他心底簡直百感交集:又是感慨命運的不公,又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在會議桌上大出風頭。
然而,容夏不僅奪走了傑弗裡的風頭,還搖身一變,成了能夠掌控臨時部隊的人上人。
既然陸河海那老頭是按照實力分職位,那假如沒有容夏,他兒子也能當成統帥……
與瘋狂妄想的父親相比,傑弗裡顯得理智許多:“很服氣。”
聽完容夏的策劃,他可不覺得她是一個憑借拳頭獲取信任的武夫。
單從武力值來看,在容夏麵前,他那點精神力簡直就像是不值一提的小池塘。
想到那次糟糕的初遇,傑弗裡簡直尷尬得頭皮發麻:他當時不僅敢跟人家翻白眼,還矜持地飄在原地,等待人家主動找他約戰。
對上容夏冷漠中略帶排斥的眼神,他心中的綺思早已散去大半。
現在一想,如果容夏當時真的願意和他打一場,他可能就要當著幾萬人的麵丟大醜。
轉頭瞥見親爹不服氣的鼻孔,傑弗裡一本正經地繼續拆台:“容夏現在應該還沒坐上飛船,假如您不服氣,我現在就去找她打一架。”
“不用了!”
被兒子連懟兩次,銀發中年男貴族也懶得裝出慈父的模樣。
他鐵
青著臉,憤然離去。
*
走出大樓時,夜色已經深沉,風吹過來已經有一點寒冷。
和小苗揮手告彆後,容夏朝自家飛船走去。
越過一棵隨風沙沙作響的梧桐樹時,她的腳步忽然停滯了一下——在那個不高不低的樹杈上,蹲著一團毛乎乎的黑影。
其實早在容夏走出大樓時,她就發現了這隻家夥。
從正門到梧桐樹,這團漆黑的小家夥跟了她一路。
害怕驚擾到它,容夏一直裝作自己沒有察覺。看見它本體的時候,她剛剛還是有些失態,結果暴·露了。
察覺到容夏的異常,黑影晃了晃耳朵,轉身從樹杈上一躍而下。
它離開了,容夏卻不想放棄。
她先是用精神力鎖定黑影逃跑的方向,然後保持原步調。
那道氣息越跑越遠,她卻隻能不動聲色地朝飛船走去——頭頂就有監控,追逐和狂奔勢必會引起注意。
一踏進船艙,容夏這才卸下偽裝,緊咬牙關,飛速衝進駕駛室。
將飯盒放在餐桌上,她一把握住鄭雨的雙手:“老鄭,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會直接把當前路線傳到地圖上,請你幫我……幫我跟住他。”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