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聲腳步落下,大地仿佛在震動,天空仿佛在顫栗!
此刻。
方圓上百裡的異族祖地,無數的異族人物紛紛從建築中走出,皆是震驚的環顧天地,不知變化從何而來,漸漸的更是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彌漫而來,令他們漸漸窒息!
就在突祖、始祖以及烏祖三人,往那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竭力感知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一道人影,從遙遠的天際,踏著荒土而來。
踏、
又是輕慢的一步,踩在枯黃的高原上。
就是這普普通通的一步落下,位於祖地邊緣的一名身披獸皮的異族獵人,忽的支撐不住站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隻覺得渾身麻木,驚駭的望著那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踏、
又是一聲腳步響起。
那異族獵人隻覺得自己朦朧中,仿佛看見了一道人影,從天邊的儘頭而來,隻覺得那人影是如此的浩瀚和高大,仿佛將天與地都連成一線。
他似乎看見了,又似乎沒有看見,旋即便覺得腦海中的思緒完全炸開,所有的念頭都分崩離析,意識化作一團漿糊,保持著跪倒的姿勢,一頭栽倒在地。
噗通!噗通!
不止是他,所有位於異族祖地邊緣的異族,無論是老弱婦孺,還是強壯的獵手,儘皆保持著一個姿勢,驚駭的望著遠處那片荒土,望著天邊的儘頭,然後接連摔倒。
踏、
踏、
踏、
陳牧就這麼一襲黑袍,從荒土之上踏步而來,落到了異族的祖地之中,他每一步落下,都有成片成片的異族跪倒下去,成片成片的異族失去意識,一頭栽倒。
“誰?!”
“什麼人!”
有異族宗師麵露驚
駭,大喝出聲。
他凝視著那一道從天邊而來的身影,也隻覺得一股恐怖的壓迫感油然心生,一時間仿佛背負了千鈞之重量,畢生修煉的強大武體,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作用,與凡人無異。
他勉強動作了幾下,便逐漸定格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牧的身影自遠而來,直至他隱約能看清那一襲黑袍時,終於再也支撐不住。
噗通。
一位異族宗師倒地不起。
緊接著便是第二位、第三位……
祖地中央。
以大祖裘相為首,突祖、始祖以及烏祖四人,皆是定在原地,在他們的眼中,此時已清晰的倒映出了陳牧的身影,那身影並不高大,也不雄壯,但此時此刻,卻仿佛成了這天地間的唯一,似整個天地都在遵循他的意誌。
每一步落下,天穹上的烏雲都如潮水一般滾滾蔓延,一道道雷霆為其開路。
踏、踏、踏、
整個異族祖地一時間皆寂寥無聲,天地之間隻有那清晰的腳步聲,以及滾滾雷音在不斷的蔓延,除此之外就是一記記人軀摔倒在地的聲響。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變得無比緩慢,似是過了無窮久遠,但卻又好似一瞬之間,隻覺得像是眨眼一般,那道令連接天地的身影,就這麼抵達了祖地中央的水潭之外。
“你……”
水潭的外側,有異族的多位頂尖宗師,此刻皆是身形緊繃而凝固,看著陳牧邁步走來,試圖發出什麼聲音,但最終話語都戛然而止。
踏、
陳牧繼續向前。
似有無形的波痕從他腳底蔓延開來。
噗通、噗通、
水潭外的異族頂尖宗師們,在看到陳牧那張黑袍之下的真實麵貌後,終於是再也支撐不住,意識在這一刻崩散,一個接一個的摔倒在地,一時間隻覺得整個天地皆寂寥無聲。
昏暗而混沌中殘存的意識,隻覺得陳牧的身影,一臉平靜而漠然的從旁邊走過,接著視線中所有的畫麵就儘皆陷入一片漆黑。
終於。
陳牧踏過溪流,來到了水潭上。
在那水潭的中央處,是一處僅有一丈方圓的‘小島’,小島上生長著青蔥的靈草,除此之外便是站立著的大祖裘相,以及突祖、始祖、烏祖等人。
踏、
陳牧繼續向前。
那渾濁泥濘,化作黃漿般的水潭,在他腳下蕩開漣漪。
嗡!
就隻是這樣往前走了一步,大祖裘相、突祖、始祖以及烏祖四人,便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沉重壓力,這股壓力是來自於腳下的大地,來自於頭上的穹天!
他們或是換血境的高手,能做到身軀與天地相合,或是天人高手,能做到心魂和身軀皆與天地合一,但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都無法掌控半點天地之力,那平時能成為他們臂助的天地之力,此時此刻隻化作了猶如無窮山脈般的壓迫,滾滾落下。
沒有人退後。
因為他們根本無法退後,根本動彈不得!
所有人,包括大祖裘相,都在竭儘全力對抗那來自天地之力的壓迫,那股浩蕩天威!
踏、
陳牧繼續向前。
大祖裘相的身軀略微一震,勉強保持屹立不動,而後方的突祖、始祖以及烏祖三人,站立的雙足下,則是泥土驟然翻湧,半截腳麵陷入泥土之中!
踏、
陳牧又往前一步,終於來到了水潭內側的邊緣。
大祖裘相身軀不斷的震顫,已是將體魄和心魂之力發揮到極致,對抗天地威壓,而後方的突祖三人,則身軀再次下沉,半截小腿陷入地麵!
踏、
陳牧最後一步落下,來到了水潭內側的靈草之地,與異族四祖正麵相視。
烏祖、始祖以及突祖三人,終於再也抵擋不住那股恐怖的壓迫,身上仿佛背負千鈞之重,那屬於換血境,屬於一部之主的脊梁一個個彎曲下來,繼而噗通噗通作響,接連跪倒在地,無法再與陳牧對視,隻能是艱難的支撐著頭顱,勉強仰頭去看。
他們所能看到的,就隻有一個一襲樸素黑袍,負手立於譚邊的身影。
他們的心中,隻剩下了震駭。
此時此刻。
若從天穹之上顧目望去,但見整個異族祖地,除了大祖裘相之外,赫然已再無一人站立!
突祖、烏祖以及始祖三人,就這樣被那天地之威鎮壓在地,無法動彈,每一息都是那樣的漫長,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遠的時間,終於,耳畔響起一個似與天地共鳴的漠然聲音。
“你等,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