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約莫四五十歲的牙婆上前安慰,她當年也是遭了負心漢的禍害,見齊氏這樣自然是同仇敵愾。
“齊五娘你莫哭,宅子且不賣,一來這是柳家祖宅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做主,二來若真賣了,你帶著小娘子們可無處去了,大娘子還未醒,你總得叫她有個安身的地方。”
“你聽我的,收收淚用幾個子兒雇一兩個閒漢,順著舊槽街往東走,看見朱家橋瓦子再往北第一個巷子第二家,在那你準能尋著你家良人。”
至於為何要雇兩個閒漢,那婆子沒說,沒說在座的的也曉得,這是叫齊五娘捉奸打人呢!
隻是犯法的事兒不好明說,總歸一般妻抓夫奸的,都是雇兩個閒漢,找著地方套了麻袋就一頓打。
下手收著點不鬨出人命,打完就跑,這犯禁的男子一般也隻會以為是女方的相好來尋仇的,為了麵子也不敢聲張告官,做妻子的也能出口惡氣。
齊氏隻裝著沒聽懂婆子的話外音,隻一臉驚喜道:“你當真知道我良人在何處,我且不知該如何謝你了,待家裡緩過來謝,我必登門謝去。”
牙人們和四鄰走了,雖房子沒買賣成,但瓜沒少吃,個個心滿意足的走了,剛踏出柳家的門就忍不住和人說嘴去,更有好事的就蹲在朱家橋瓦子附近,等著看好戲呢。
齊氏卻使沒著急去,她依著女兒的吩咐又大張旗鼓去典當了幾次首飾,生怕汴京百姓不知柳成功做的好事。
至於柳雲清,待家裡清淨了,她打扮成小郎君出了門。
她身量不算低,約莫得有後世一米七了,昏迷兩個多月身子瘦削不少,身著圓領淺青直裰,周身也無什麼配飾,隻在巷子口見長得正好的杏花,折下一小枝夾在耳上。
含苞待放的杏花秀氣,卻襯得她杏眼少幾分稚氣,多好些風流,徒惹街上小娘子們頻頻側目。
更彆提她懷裡還多了一隻金被蓋銀床的獅貓,不知道的還當是哪家的衙內微服遊街,便是熟悉她的街坊店家,也沒懷疑她就是那個天煞孤星的柳家大娘子。
柳雲清不著急去辦阿娘的事兒,打算先把浮霞給送回去。
這小胖子還挺嬌氣,餓了一天了,家裡也沒什麼貓兒能吃的肉脯魚乾,柳雲清便給小胖子切了幾片臘肉下來,叫他先填填肚子。
誰道浮霞嗅了嗅臘肉硬是往後退了三尺,小爪子
在地上刨啊刨,簡直嫌棄得要命。
柳雲清簡直要氣笑了,真是小貓咪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阿爹斷了家裡的銀錢,她先前又昏睡著,阿娘為她延醫問藥拜佛求神,銀子流水似的往外去。
莫說小妹想吃的軟酪買不起,就是肉都吃不上了,這塊臘肉非得是妹妹們饞得受不了了,阿娘才割下二寸,算是給妹妹們添了葷腥。
“新興侯府有些遠了,一會兒我先把你送到趙大官人那兒去,趙大官人給我備下的吃食隨便你用,也算是報答你關心我的情誼,如今我成了人,可是沒餘錢養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