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管家,這事兒自然是爛熟於心的。
“回大人,六歲前,小娘子若平平安安長大,沒甚病痛,一年吃喝嚼用也不過是五十兩,待大些家裡會請了女夫子學讀寫、女紅,比之從前再多花個十五兩上下。”
“像是我們大娘子這樣聰慧的,十三四歲就開始給家裡掙銀子了,妾身無非是再為她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約莫百兩上下,再多給五十兩的私房銀子。”
眾人一聽,這柳家家底子還是厚啊,竟給女兒這樣多的嫁妝!
一般人家,給女兒私房錢連帶著置辦東西,也不過四五十兩,齊氏一開口便是一百五十兩。
誰若娶了柳家的女兒,怕不相當於娶了金娃娃回去了!
這會子倒是沒人嫌棄柳雲清天煞孤星的克夫名頭了,且各有各的盤算。
柳大娘子年紀正當,可不能被人捷足登先了才是!
如此一算,即便就讓柳成功出一半養育的銀子,也得掏了近千兩了。
柳成功一會子還得補了商稅,罰了銀子,恐怕也掏不出那麼多。
張大人替齊氏要銀子不是目的,而是讓柳成功欠下這筆錢,讓他再不敢打攪了齊氏帶著小娘子們生活。
柳雲清可沒想過叫柳成功甩開了“累贅”過好日子,她當即提出兩家書坊的歸屬問題。
“這兩家書坊,一家是阿娘出銀子,柳掌櫃出力開起來的,一家是草民掙了銀子又開的分店。”
“我想既然阿娘和柳掌櫃分開了,這些也趁早說清楚為好,省得以後再生事端。”
柳雲清張口閉口柳掌櫃,儼然是不認這個阿爹了。
事關銀錢,柳成功就是手腕子再疼這會子也挺了過來,張口便指責柳雲清。
“好你個逆女,我說你陷害我怎做得這樣熱切,原是在這兒等著呢!”
“我告訴你,這柳氏書坊是我柳成功的,你們誰也彆想中我手中搶走!”
柳雲清早有準備,自不怕柳成功蠻橫。
“都是你的?柳掌櫃可彆說了大話才是,敢問開高頭街那家店的銀子是誰給的,敢問太學旁邊那家店的契書上又寫著誰的名字?”
見柳成功張了張嘴不知如何駁她,柳雲清立刻又道。
“依照情理,誰出了銀子誰就是主家,柳掌櫃充其量是幫著我阿娘做生意的夥計,但你們是成親後才開的書坊,故我也不曾將柳掌櫃的付出視而不見,依著律法,這書坊就該一人一半。”
“太學旁的那家書坊柳掌櫃不必肖想,敢問柳掌櫃,你是想要高頭街那家店,還是要屬於你那一半的銀子呢?”
柳雲清說話直指要害,連張大人也說不出一句不是來。
隻見柳成功又要上前施暴,且不等衙役再將他摁住,齊氏上前就是兩個大耳刮子。
“我告訴你柳成功,我同你和離了,孩子們跟著我,你敢再動她們一下,看我怎麼跟你拚命!”
待齊氏打痛快了,張大人這才敲了驚堂木,顯然也是偏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