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宅我是一日也不想住下去了。”
柳雲清頷首應下,同張大人如實稟了。
因她的案子確實了了,柳雲清隻告虞蓮,判罰了虞蓮就算結了她的案子,張大人便允她們先行離去。
先前跟人鬥嘴的時候還不覺有什麼,真要走了柳雲清反倒起不來了。
她跪了一個半時辰,雙腿又痛又麻,齊氏一個人都扶不起她。
還是趙大官人叫卯兒上前搭了把手,柳雲清這才勉強站了起來。
“多謝趙大官人,待安置好眼下的麻煩事,小人必親自登門致謝,謝官人救命之恩。”
也不知觸到了趙大官人那根筋,他好像又不大痛快了,隻略一點頭,就帶著卯兒先行離開了。
日頭起來了,案子也過了大半,圍在附近的百姓也走了不少,街上終於暢通起來。
趙承硯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卯兒為他奉上一柄新折扇,小心翼翼覷著自家郎君的臉色猶豫道。
“郎君怎的不高興?是察覺有什麼不對嗎?”
趙承硯自然察覺出好些旁人注意不到的。
柳大娘子為了能讓她阿爹倒黴,提前做了不少準備,諸如賬本之類的證據自然是不可或缺。
除此之外,柳大娘子還請了不少托兒。
外頭起哄的、激憤的、叱罵的,每每都有人刻意帶頭,讓諸位大人不得不考慮如何重判以平民憤。
那日下頭人跟著柳大娘子去了小甜水巷子,多半就做了這事。
再有就是那萬金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說什麼是街邊的貓兒將他的血玉打碎,他可不信。
可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柳娘子如此縝密,他隻覺得欣賞,而非不快。
叫他不快的是,在出手救柳娘子時,那接觸的一瞬。
他不僅在人身上嗅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淺香,還在人抬手抵擋時,看見了他親手給團兒帶的金絲珠鏈。
先前給團兒帶的珍珠鏈子,給小家夥沐浴前他取了下來,昨夜得團兒心軟體貼,他將團兒哄睡罷就又挑了個新的戴。
也是怕給她戴了太貴重的,引外頭歹人覬覦,再傷了團兒就不好了。
便叫府上手巧的小奴用金絲裹著彩繩編了個簡簡單單的項圈,嵌些漂亮又不值什麼銀子的小珠。
誰道這柳大娘子竟不客氣,連貓兒的項圈也要據為己有。
亦或是團兒實在大方,將自己的項圈送給了柳大娘子也說不準。
總之不管是哪種可能,都叫他心頭不爽。
那柳大娘子做了什麼得團兒如此親近?
團兒隻能同他親近才是!
“我記得那皂珠子當是叫人專給我一人做的,可是有商人為了盈利賣去了彆處?”
這話可給卯兒問得一頭霧水:“不曾啊。”
“您用的東西向來是請人來府上當場調配的,一應用料皆是咱們府上出,外頭就是再仿照也仿不出一模一樣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