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兒來了。”
趙承硯鬆開自己的脖子,一把將跟前兒的貓兒摟在自己懷裡,饒是不舒服臉上也見了笑,再配上他沙啞的嗓音,更叫柳雲清心疼。
柳雲清著急得不得了,喵喵問個不停。
偏趙承硯全然不提自己到底怎麼傷的,隻解開了她身上的小布包,捧著給他帶的吃食一臉滿足。
“還是團兒疼我,去玩兒還不忘打獵回來,好團兒,一會兒郎君叫卯兒給你絞些碎銀子帶上,人家做生意不容易,你莫不能靠著自己可愛的小臉養活郎君。”
誰賣萌吃白食啦!
趙承硯這話氣得柳雲清直跺腳,不舍得用小肉墊打他,隻得轉過身來用尾巴抽趙承硯的臉。
說是抽,可那毛茸茸的尾巴掃著趙承硯的臉像是占人便宜似的。
趙承硯笑得眉眼彎彎,甫一發出輕輕的笑聲,驟然又一手掩唇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咳了起來。
那壓抑的咳聲好似藏了巨大的痛苦,柳雲清哪還顧得上氣他,忙湊過去用小腦袋蹭趙承硯去。
卯兒恰端藥進來,聽見郎君的動靜了,放下手中的活計又是拍又是撫的,好一會兒趙承硯才緩過來。
他挪開了捂著唇的手,就著卯兒遞來的清水漱口吐在盂盆裡。
柳雲清急急探頭去看,見那吐出來的水赫然被血染成了粉色。
趙承硯咳了血!
這還得了!
都咳血了還能有幾天好活!
電視劇裡不都那麼演的,一咳血就是肺癆,不管吃多少藥也無濟於事,隻能被這病慢慢掏空身體,痛苦死去。
柳雲清慌了,趙承硯好好的,怎麼就快死了呢!
老天爺為什麼這麼對他,趙承硯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這樣的折磨!
他從小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誰也不愛他,好不容易長大得了幾分自由,也有心愛的貓兒陪伴了,他怎麼就活不了了!
柳雲清看著盂盆裡的血,看著趙承硯為了安撫她擠出的笑臉,驟然就鼻酸了。
她心口疼得厲害,眼前也越發朦朧,趙承硯隻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她就忍不住撲到趙承硯懷裡哭了出來。
尖銳的指甲從肉爪中擠出,死死扒著趙承硯的肩頭,抱住趙承硯的脖子,怎麼也不舍得鬆開。
趙承硯輕輕嘶地抽了一口氣。
團兒的爪子尖利,一下就穿透他的中衣摳住了他肩頭。
這一下子估摸著得見血了。
可他不僅沒有將懷裡的小貓挪開,反而將小毛團子摟緊了去,用臉頰蹭著團兒的耳朵和頭頂,大手不住撫著不斷悲鳴顫抖的小貓。
這一刻,他同自己的貓兒心意相通了。
團兒這是心疼他,為他難受呢!
莫說被一隻貓心疼,就是被人心疼的滋味趙承硯也沒怎麼感受過。
原來被心疼是這樣奇妙,胸膛都被什麼填滿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