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世謹自己都笑了。
誰道他才坐定,便見團娘子用小爪爪扒拉著糖罐往趙世謹處推了推。
趙世謹試探著去拿,果真沒再挨打。
然團娘子小氣,也不過是這一顆,再多的可就不給了。
趙世謹連連稱奇,連趙大官人也心中驚異。
團兒舉動每每都叫他驚喜萬分,瞧著懷裡智多近妖的貓兒,他竟莫名其妙有些發愁。
時下有智多傷壽的說法,貓兒本就不及人活得長久,一想他的團兒隻能陪伴他短短幾年,趙承硯心中就說不出的難受。
趙世謹一點兒沒看出他小叔父的心思來,反而輕輕揉著團兒的小耳尖兒胡扯一通。
“我聽那瓦子裡編的誌怪故事,說有那修成精的小狐狸,被書生搭救之後便幻化成美貌娘子,整日趁人熟睡上家報答去,又會補衣又會做飯,最後還嫁給書生為妻。”
“隻後來露了馬腳,那書生也不顧狐娘子對他的好,反而請得道僧人收了她,末了又後悔不已,狐娘子廢了一身的修為,對那書生愛恨交織,幾輩子也牽扯不清、、、、、、”
趙世謹不大喜歡後頭那段拉扯的,倒是對前頭情節的十分感興趣,他沒多扯這誌怪故事,將話拉到了團娘子身上。
“咱團娘子可不必擔心你家官人膽小虛偽,聽信讒言,你家官人主意最正,你便真是個能化成人的小貓妖,你家官人也隻有慣著你疼著你的份兒!”
趙承硯抱著團兒躲開趙世謹揉捏她的手,雙手將團兒舉抱到自個兒跟前,用臉頰蹭著團兒的軟毛,嗅她身上滿滿的枇杷甜味兒。
“這一身的甜味兒,還真是給郎君親自熬了枇杷糖不成?”
趙承硯也不過是順著趙世謹的話開玩笑罷了,誰道他將臉從團兒柔軟的肚皮上挪開,對上那一雙琥珀眼,卻從貓兒臉上瞧出了幾分不敢對視的心虛。
趙承硯愣住了,再看團娘子,團娘子又低頭舔爪爪洗臉揉耳朵了。
那副懵懵懂懂的可愛模樣,也不知是真聽懂了心虛呢,還是沒聽懂自顧自拾掇自個兒呢。
趙承硯忍不住又笑了,這次是笑自己多心。
不過是趙世謹隨口胡謅,豈能當真,
那街上還有雜耍的,養的小狗小猴不也一副聽話機靈的模樣,團兒隻是比旁的貓聰明些,又豈能真幻化成人去。
“去和浮霞玩兒吧,你們也有幾日未見了。”
見兩隻貓結伴兒去庭院裡玩了,趙世謹叫人收了桌上的吃食,也跟他小叔說些正經去。
“若不是得知章掌櫃的針對望月樓,我還不知你在郡王府受了這樣的傷,小叔,你既有此決心,想來不光針對望月樓這一處吧。”
趙承硯點頭,府醫囑咐他口中傷口未愈,最好不吃任何有味的吃食,以防再生潰瘡,他聽話吃了兩日的稀粥了,實在舍不得團兒給的糖,便拿來溫水泡上一顆。
“隻沒了望月樓還不至於叫十二郎傷筋動骨,我既想教他老實,就叫他沒有再跋扈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