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受趙大官人的好,之後可還如何叫她開口求人辦事,上次說謝還沒謝呢,這又欠了一次恩情。
這要是按照戲折子裡唱的,怕是隻能以身相許了。
可便是以身相許,也是她占了大便宜。
真是要了命了!
“趕明兒得去大相國寺拜拜去,近來實在水逆。”
寧時音給柳雲清擦頭發,應了一聲兒,回頭可邀著一道。
約莫等了兩刻鐘,卯兒再次敲響了門,寧時音過去將衣裳接了過來。
也不知是趙大官人給人銀子多還是心細,不光是叫人買了從裡到外的衣裳鞋襪,連發帶和簪子都給她準備了新的。
柳雲溪拿著那銀簪子細看一陣。
好吧,趙大官人是心細的。
這簪頭是幾朵攢到一塊兒的杏花,趙大官人真是促狹,可就記著當初男扮女裝騙他的事兒了。
柳雲清丟了一隻鞋一隻簪子,便是知道趙大官人促狹也隻能戴了去,待收拾停當,柳雲清便同寧時音出了門,勞卯兒帶著她們見趙大官人去。
可不等見人,寧時音家的衷郎君抱著孩子找來了。
這黏人的!
寧時音跺了跺腳,嘴上說著埋怨臉上卻滿是欣喜。
左右柳雲清覺得自己也沒事兒了,便叫寧時音先坐著她們的小畫舫回了,香紙的事兒還沒完,明兒她還得往紙坊一趟,有什麼回頭再說也使得。
寧時音有些猶豫,但想趙大官人是個君子,且瞧著同雲清也有些交情,在人勸說下便也先走了。
這會兒就剩柳雲清了,她有些不知怎麼麵對人,深吸一口氣這才跟著卯兒前去。
上了樓過了幾道簾門,還未過去便嗅到香爐中燃著的淡淡蘭香,再過一道門,便見燈點得通明,趙大官人仍在三樓臨窗的矮桌前坐著。
見她來了,稍在她臉上一打量便請她坐在了自己的對麵。
“我見柳娘子還是臉色蒼白,不如就叫郎中過來看看吧。”
柳雲清忙客氣拒絕了:“不勞煩官人了,剛剛嚇了一跳,緩一緩便是,隻是我這一遭攪了官人和趙四郎君的雅興,實在對不住,原還說謝官人的,這下弄的、、、、”
趙承硯笑了笑,叫卯兒給他抬來一紅泥小爐,也不看柳雲清,他自顧自煮了茶。
“柳娘子便不要再客氣了,你今日已然謝得夠多了,若真說錯,我同四郎也得給你賠個不是,眼下我已經叫他回去了,免得他毛毛躁躁又做了錯事。”
“如今就你我二人,柳娘子若不介意便吃吃茶回回神兒再走吧,你若這般回去,隻怕你阿娘和妹妹們擔心。”
柳雲清頭發半濕,臉色發白,她剛來前照了銅鏡,哪裡不知自己的臉是什麼模樣。
見趙大官人如此細致,她做貓兒的時候也屬實同人親近,便依言坐了下來,看趙大官人侍弄他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