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清還道趙承硯吃個早飯恁大的排場,不像他平日樸素的作風,誰道便見這玉麵郎君拿起她的碗碟來,各式都加了一筷子。
“團兒快吃,喜歡什麼明兒郎君還叫人給你做。”
說罷便將她的小碗擺在了桌子上,他的身側的位置。
而趙承硯則端起自己的小碗粥,一勺一勺吃得斯文,桌上的菜色他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是了,趙承硯口中、喉嚨的傷還沒好全,還吃不得旁的東西。
柳雲清疑惑地看著趙承硯,一時不敢下口,喵喵了兩句
你要這樣明兒我可不敢來了,弄得跟斷頭飯似的。
但想她一隻貓兒,也沒惹了人不快,這飯當是吃得,這才下了口。
用飯時外頭小奴們又忙碌起來,掛燈的掛燈,擺花的擺花,雖不明白官人為何這樣吩咐,但官人總有道理,做就是了!
柳雲清此時也回過味兒來,趙大官人如此大費周章都是為她,想叫她多在家待會子。
如此行經隻叫她覺得好笑又略微感動,何必做到這個地步呢?
好好的清雅小院被弄得大紅大綠一片,柳雲清都覺得辣眼,也顧不得吃了,忙去院子裡搗亂阻止。
好在趙承硯還算善解貓意,這才收回成命叫小奴們將院子恢複了去,隻留下一盞琉璃燈掛在了她總翻牆處的簷下。
“就留這盞吧,夜裡給你點著,你若夜半回來也能照個明,便是我睡著也叫你知道我惦記著你。”
好好好,都依你。
柳雲清忍不住再來回蹭著人,這郎君,當真叫人不喜歡都難。
折騰了半上午,趙承硯這才瞧著安穩下來,柳雲清還跟寧時音約好了在紙坊見麵的,不好叫她多等。
抖了抖身上的毛,又摟著趙承硯蹭了一下子,柳雲清就打算出門了。
趙大官人今兒格外粘人,雖沒阻了她的去處,可瞧他眼巴巴的一路跟到牆角下,柳雲清都不知該拿他怎麼辦了。
好在趙大官人沒叫她為難,隻是抬著手輕輕撫了撫她。
“在外頭小心些,大相國寺那邊人多雜亂,你莫去那兒跑,叫人給傷了去。”
趙承硯用心良苦,想團兒是小妖,大相國寺裡主持是個厲害的,那周圍也不少道行頗深的算子,可不能叫人看穿了團兒的真身才是。
柳雲清拿自己的小爪爪搓了下趙承硯的手心算作應下,不好再耽擱,扭頭便跳了出去。
趙承硯在原地立了許久,剛還想著叫人跟著些,免得有人欺負了她。
後又想團兒的身份不便叫人知道,便作罷,隻派人去柳氏書坊門前盯著些,省得她阿爹再過來鬨事。
柳雲清全然不知趙大官人如何操心,這會兒到了寧氏紙坊,二人也顧不上寒暄便一道進了後院,再看昨兒試出來的幾樣香紙了。
這染香第一步過了關還不算,香味能不能持久才是關鍵。
隻要能保存兩三個月,甚至隻一個月,這生意都做得成。
柳雲清試了試紙的質量,提出了兩個要求。
其一是除了正常書寫的紙張外,再做一批紙張厚些的,能作為書簽進行裁剪,其二就是在紙上做些防偽的暗紋,以維護自己的品牌,省得彆家出了仿品。
搶生意還是小事,就怕市場上假冒偽劣的產品會壞了她們的名聲,若無防偽,到時候可說都說不清楚,一不小心再叫人告了去,可算是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