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雖是知道些,然官人府上的小奴們對她主仆二人頗防備,故阿秀知道的也不多。
“這不是官人見不得您的事兒,隻是我聽說昨兒官人除了將您帶回來,替您給娘娘圓了謊之外,官人還帶回來一個娘子。”
“那娘子恐就是那天奴在街上看到的那個,而今就同官人住在一塊兒,都這個時辰了,還都沒起來呢。”
高正儀聽了隻覺荒唐,雖他已然決定不再喜歡趙承硯,然到底是同人一道長大的,叫人一聲哥哥。
自小趙承硯便在高正儀心中形象極高,宛若神明,跟彆的男人全然不同。
然誰道真了解了,他竟也有此耽溺聲色的時候。
神壇上的人突然跌落下來,直叫高正儀久久不能回神。
也不知恍惚了幾時,高正儀突然笑出了聲兒來,原還遺留的那點兒崇拜心結一下子就消散了。
“我同阿硯哥哥一道長大,原這麼多年來也隻見其表不解其心,怪不得他不喜歡我,然今兒叫我了解些他了,我也忽的沒了喜歡。”
“阿秀,雲清真是我的貴人,困擾我這些年的事兒隻叫她帶著我出去玩兒了一通,喝了回酒就好了。”
阿秀也連連點頭,抬手給主子揉捏太陽穴。
“誰說不是呢,莫說您,奴見了柳娘子也總覺親近歡喜,不過您昨兒確過火了些,便是再鬨也不敢再夜不歸宿了,總不能一味的拿官人做了借口糊弄夫人去。”
“官人能幫您一回,可不能次次幫您。”
高正儀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過是好奇,昨兒也算是漲了見識,雖是高興,但也是同雲清在一起才高興的。”
“行了,既然阿硯哥哥不方便,我也省得出現叫二人心中都不爽快,咱們這就回吧,朝食在外頭吃便是。”
阿秀應了一聲,立刻為自家娘子拾掇起來,待二人要走,卯兒才姍姍來遲,連連賠罪,另奉上一食盒。
“都怪奴伺候不周,昨兒忙昏了頭,竟忘了叫人預備著您的朝食,若不是還等著侍奉官人起身,奴定跪著等您發落去,這食盒裡備了您愛用的點心,您若看得上用些也好。”
高正儀擺擺手也不甚在意,隻是出來自己住的小院,才發覺趙承硯府上各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可不同尋常。
卯兒說忙昏了頭,莫不是夜裡儘忙這個了?
“本也是我驟然打攪了,還沒多謝阿硯哥哥呢,卯兒不必自責,隻是哥哥府上素來清淨,而今這是要預備著過什麼節?”
卯兒靦腆一笑,知這位的心思,也不瞞著,算是叫高娘子能知難而退。
“嗐!還不是除了您之外,官人昨兒還帶了心上人回來,怕府上冷靜叫那娘子瞧著不喜,奴便叫人布置了些。”
高正儀抽了抽嘴角兒,一時也不知是該道趙承硯心細還是太大張旗鼓了些,好好雅致的府邸變成這幅喜慶模樣,那娘子該是個什麼審美喜好?
然這都大不過趙承硯的喜歡就是了。
高正儀也不多嘴,隻略打趣一句:“阿硯得了心上人倒是瞞得緊,趕明兒什麼時候帶出來叫大夥兒都見見去,這樣藏著掖著可叫人好奇。”
卯兒賠笑兩句,一時也摸不清高娘子的意思了。
心中也奇怪著,前陣子高娘子還黏他們官人黏得緊,而今又做出這樣大方的模樣,莫不是又換了法子討他們官人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