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最乖,最聽話,最準時?”
“還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土豆絲,得配個紫菜蛋花湯,還有還有,小混沌。”
“我也給你買了個蛋糕,很多水果巧克力的。”
“怎麼這麼臟,我先給你弄弄。”
李知就這麼跪著,用衣袖擦乾墓碑,再把東西一一擺上來,最後拎了兩瓶酒。
“咱們姐妹,喝一杯?”
她坐在墓前這麼靠著,像小時候阿姐抱她那樣,“我不冷,我最不怕冷。我現在啊,混的還不錯,賣古董提成很高,也存了些錢就是不知道乾嘛。”
“說什麼男朋友結婚,沒想過也沒興趣。”
“阿姐,我很久沒夢到你,你抽個空也來夢裡見見我,跟我說說話,實在不行就來看我一眼就行。”
“抱歉阿姐,我還沒找到……”
“我一直一直很努力再找,沒找到,就是找不到。”
她轉過身來,抱著墓碑,小小的一隻,縮成一團,聲音卻是壓不住的嚎啕大哭。
——
“妹子,妹子,妹子……”
有些頭暈腦脹的醒來,李知望著行人道上的大爺,電筒光散開還是晃了眼。
“妹子,天都黑了你還不回去。”
“晚上要鎖門,快回去吧。”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俯身摸了摸照片的人,離開。
“這麼晚還在這兒,也不怕家裡人擔心。天這麼冷就不怕凍著。”
看守公墓的大爺陪著她下山,她給了一疊錢,“那是我阿姐,勞煩您平日照看著點,謝謝。”
大爺要拒絕,她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了城內,在路邊的小店要了碗小混沌,吃飯以後發了會兒呆,問老板,“以前的幸福街是不是沒了。”
老板回,“現在改成了光明路,不過那邊不太平,你一個小姑娘彆過去。”
能多不太平?
有以前住的時候亂嗎?
難得回來,還是想去看一眼,不趕時間搭的公交,搖搖晃晃四十多分鐘,一邊走一邊看。
以前的舊樓全部推了建造新樓,沒怎麼開發,還是屬於鄆城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
以前住的哪個房子來著?
昏暗路燈實在看不太清路牌,想要手機照照,忽的,從角落出來一個人,大概冷吧,問她時嗓音在發抖。
“要,要來一炮嗎?”
李知納悶的扭頭,黑黑的巷道前站著個女人,一件性感的裙子,腿很長,冷的瑟瑟發抖。
見李知看過來,那女人重複,“要來一炮嗎,不貴,二百就行。”
給她逗笑了,拉下衛衣的帽簷,長發散下來。
“我女的。”
那人扭頭就走,回了黑漆漆的巷道。
打開手機電筒繼續往前走,路牌全部換過,路徑也是改變的實在分不清東南西北,想著回去問問賣身那女人。
遠遠的,咒罵跟打人的響動就傳過來。
“金哥金哥求求您,今天元旦沒多少人在外,您讓我休息晚行不行。我孩子還病著,要送去醫院,餓著肚子在等我,您讓我回去看一眼行嗎?”
“金哥金哥求您彆打了,求您了!”
一束白光掃過來,那個巷道裡,一個染了頭發紮著的男人正在毆打那個賣身的女人。
沒什麼顧忌的下狠手。
“媽的,看什麼看,廢了你招子信不信!”
冷風呼嘯,李知覺得心臟都給凍麻了,沒離開慢慢往前,“附近有監控,你不怕嗎?”
金哥抖著煙,得意的很,“狗屁監控,這破地方誰會管。你識趣點馬上滾,老子不弄你,在留這兒拉你一塊去當小姐。”
李知隻是微微一笑,“沒監控就好辦。”
“正好,我今天心情不怎麼好。”
金哥丟了煙,“媽的,找事是不是!”
沒什麼光線的巷道裡,看不清李知怎麼動的手,兩三分鐘金哥倒地,隨著一聲慘叫,一截帶血的肉被扔出來。
李知踱步出來,站在路口用袖子擦刀上的血,漫無表情的撩起雙眸,“你不是說孩子還病著麼,走,領你孩子看病去。”
那截舌頭扔出來,沒多久就讓流浪狗給叼著,流浪狗餓慘了饞嘴連血跡都舔的乾乾淨淨。
站街女的房子小小的一間,七八平左右,搭建的床上兩個孩子,大的姐姐,小的弟弟。
弟弟病著,被姐姐抱懷裡,看見媽媽回來,委屈就止不住。
站街女畏懼又緊張。
“換身衣服,帶著孩子,我陪你們去醫院。彆怕,那人活著,追究起來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孩子病著餓著,先顧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