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添加了萬母的微信好友。萬母主動提議的,說和我聊得來。
我收起手機,借口有事,沒打擾他們一家人用餐,跟萬崇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包間。
飯吃得不順利,但收獲意外之喜。
在微信上和萬母聊天時得知,她和萬崇的爸爸打算在北京旅遊幾天再回老家。於是我根據之前帶爸媽遊玩北京的經曆整理了幾條經驗,分享過去。
之後幾天,萬母時常會主動發幾張自己在景點的打卡照,我每每都很捧場地回複。
但萬崇一直沒有聯係我。
這天,工作日,我坐在茶水間等水開發著呆。
一旁的小敏正捧著手機給朋友的感情問題支招:“……你得主動,主動才有故事啊。哎呀,怎麼會不矜持呢。你先追,追到差不多了,再矜持才行。欲擒故縱不是一上來就“縱”,你得先“擒”。你想啊他都主動要你微信了,就說明有想法,你讓他知道你也有想法,他才願意再往前走一步。”
我仿佛被這個理論說服,不自覺偏移過視線。
小敏察覺到我在盯著她,主動解釋:“我閨蜜遇到一個crush,巨帥。”
我笑笑,說:“祝你閨蜜成功。”
離開茶水間,我坐在工位上,盯著手機思索下班後聯係萬崇的理由。
找什麼好呢?說朋友給了兩張電影票,或者有一張火鍋店的打折券?作為婚禮策劃,不是該有挺多招嗎,怎麼一到自己的事上,就犯了蠢。
我正糾結著,被手機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跳。等看清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時,我瞪圓了眼。
是萬崇。
我故作鎮定地捋著桌上綠植的葉片,接通了電話,幼稚地假裝自己不知曉這個號碼來自誰,隻簡單地“喂”了聲,仿佛這樣自己在感情中便能占據上風似的。
“我是萬崇。”聽筒裡傳來的男聲磁性動聽,我心臟加速跳著,聽他說明來意,“想問你下午忙不忙,方便見一麵嗎?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好啊。”我說。
我感覺自己嗓音發顫,因為激動,但我保證,我已經努力克製了。
見麵時間在半小時後,地點在緣合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我雖然不清楚萬崇要我幫什麼忙,但我已經不想猜了,我很認真地補了妝,在今天穿的通勤裝上多搭配了一條亮色的絲巾,便心情澎湃地出門赴約。
咖啡館內裝修風格很小資,放著悠揚婉轉的小提琴曲。
我進到店裡,遙遙地看到早已就坐的萬崇後,動了動嘴角,讓自己笑得不至於太外露。
但等我走近,看到萬崇的裡側、剛剛被前麵座椅椅背擋住的位置上,還坐著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時,我真正的笑不出來了。
兩人舉動自然,萬崇耐心又細心地幫女人整理著劉海,親密極了。
我表情僵硬地叫了聲萬崇,然後在兩人的注視下坐到對麵的空位上。
“沒耽誤你工作吧。”萬崇指著身側的女人,主動介紹,“這是我女朋友,林薇。”
我自然是認識林薇的,和我與萬崇一樣,也是晴荷一中的學生,不過跟我們不同班。她大學考去了廈門,正是萬崇大學時的女朋友。
林薇禮貌地笑笑:“你好。”
我竭力保持著體麵,打過招呼後看回萬崇:“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萬崇叫來服務生讓我先點單。我在崩潰的邊緣掙紮,點了一杯店裡最苦的咖啡,然後等待著萬崇的答案。
萬崇在桌上牽住林薇的手,用手指慢慢地摩挲了幾下,語氣溫柔地說:“我和小薇想請你為我們策劃一場婚禮,因為時間比較趕,聯係過的幾個策劃都說安排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我出於職業本能,詢問關鍵點:“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這個月月底,最遲下月中旬。”回答的是林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難過了,我依稀感覺到林薇在回答時,神情並非是即將步入婚姻的人應有的期待和甜蜜,而是有一種我看不透的苦楚,仿佛這場婚禮是一個不情願甚至很抗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