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像朱鈺娥這樣養於深閨的小丫頭,怎有可能得知外麵世界的險惡,隻
一顆心全然鋪在有情郎身上,單純簡單的很。
“飛宇(邱致中),你帶他們稍走後些,前麵有事你們也好就暗躲藏。”
邊走,蕭靖川邊小聲提醒了下身側的邱致中,兩人眼神一碰,會意後,前麵隻留了蕭靖川與朱鈺娥二人,剩下四個則隨在後麵二三十米距離。
畢竟蕭靖川、朱鈺娥二人,即便叫人碰上,也還有的轉圜餘地,可一旦全員都被發現,那事情可就大了,這般安排,更顯妥當,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就在邱致中他們剛墊後不久,果然,前方出了狀況!
三盞宮燈前路拐角迎頭撞來!
“呀!二妹你......,蕭靖川,真的是你!”
一襲紅裙迎麵喝止二人,身側兩老婦身材壯碩,更是怒目盯在蕭靖川身上。
蕭郎側身餘光向後偷掃,見邱致中幾人已於暗處藏好,並未叫人發現,這才安下心來,扭身堆出笑顏。
“鈺貞,這大晚上的,你還沒睡呐!”
蕭靖川深夜入後宅私會,自知理虧,遂說話儘力陪著笑。
“呸!鈺貞也是你叫的?”明顯這國公府大小姐對此並不領情。
“二妹,你好大膽子,這雪夜暗巷的,竟偷領外男私會,趕明兒我告訴父親,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朱鈺貞說著話,一把將朱鈺娥拽離蕭靖川身前。
“姐,我的好姐姐,我錯了,千萬彆告訴父親,我會被打死的!”
朱鈺娥見被瞧見,已然是羞愧難當,大姐這迎頭一嚇,更是驚懼,遂嚶嚶地開始掛了哭腔。
“再者,蕭大哥也不是什麼外男嘛,是自家人......”小娥喃喃著。
“自家人?誰跟誰的自家人?!”
“蕭靖川,吾妹年幼不諳世事,你難道也不懂嗎?”
“暗通款曲,私相授受,我們可是名門世家的小姐,你要毀了小娥嗎?!”
“此事如我報於父親,你們兩個誰也彆想活!”
朱鈺貞言辭狠厲,怒斥蕭靖川。
可蕭靖川卻也瞧出,對方有意壓住音量,明顯似有心不願將事情鬨大。
當然啦,其如此做,肯定也全是為了二妹著想。
這朱鈺貞素日眼高於頂,冷傲非常,不要說對下人頤指氣使了,蕭靖川以烈士遺孤身份被成國公朱純臣收為義子,養於府中十年,這朱鈺貞就貌似從未正眼瞧過他,待他與小廝門吏亦無兩樣,因身份差異,甚是瞧他不起。
“額,好吧!”
“大小姐,我與小娥自幼相識,我二人是有真心的!”
“不過,深夜造訪,卻是我思慮欠妥,還望大小姐饒過這次,我蕭某絕不再犯!”
蕭靖川躬身抱拳,已將身段放至最低,可那朱鈺貞卻依舊不依不饒。
“真心?蕭靖川,我勸你回去拿鏡子好好照上一照!”
“這裡是國公府,朱鈺娥是國公府家二小姐,將來是要嫁王侯,配皇子的。”
“而你......”說著,其言語更顯冰冷。
“你不過是我父親一時興起,發了善心收養的義子罷了!”
“能有現在的軍職身份,已經是你幾輩子的造化。”
“你又何德何能,竟混口說出要娶我二妹的話來?”
“人,貴有自知之明,本小姐勸你,好自為之!”
“今後,不要再有此僭越之想!”
冷眼盛氣淩人,朱鈺貞此一番話,如一把尖刀,直刺蕭靖川心臟。
他蕭郎自小入府後,人前時雖仗著這義子身份,儘人皆高看一頭,可背地裡,卻沒少遭旁人諷刺白眼。
他對朱鈺娥確是有情,可兩人之間,亦確有這一道不可名狀的鴻溝。
在這一點上,蕭靖川心裡明白,可今兒個,埋在心中這根刺,叫朱鈺貞如此挑明了講,又怎得叫他不針紮一樣地疼!
“姐姐!夠了,我誰都不嫁行了吧!”
“你快放蕭大哥走吧!”
“我......,我要回房了!”
朱鈺娥知姐姐這話太重,遂趕忙出聲打斷,其又擔心蕭靖川在這裡久了會出事,便急著要拽姐姐離開,好叫自己的蕭大哥及其帶來的人能夠順利過關,速速離開後宅。
“誒!你這丫頭等下!”
“蕭靖川,你聽清楚了!”
“你若真心對二妹好,那以後就不要再見她!”
“你不配!”
雪夜的天空,天邊依舊掛著毛月亮,慘白的月色映在朱鈺貞身上,白皙的皮膚,似火的紅裙,冷豔的美人,說著最傷人的言語。
“不配嗎?嗬嗬......,那就不配吧!”
“鈺貞,多備些乾糧和銀錢吧,夠亂了,近期不要再出門!”
“等你我再見,或許你會有不同的看法!”
蕭靖川兀自說著,朱鈺貞被二妹拽地急了,不再停留,碎步要回房了。
“神經病!”
“快些滾吧,彆叫人看見!”
言畢,兩姐妹於巷口朝閨房院落方向行去,身後兩老婦掌燈跟隨,漸行遠去。
瞧對方走的遠了,蕭靖川方才招呼起後麵邱致中幾人。
夜雪冷風中一行黑衣,摸黑朝來時偏門繼續行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