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後,木筏再次回至東岸。
蕭靖川組織剩餘兵馬,全員二次強渡。
待得所有人登上西岸灘頭後,蕭郎命部眾不做停歇,迅速奔西南方向一處山脊上急行軍。
其並令眾兵卒運動中大放火銃,同時高喊,“渾河已渡,莫在停留!”
身側王傳武擔心此舉不妥,連忙上前止住蕭靖川腳步。
“將軍不可,此處雖無伏兵,但亦不能大意呀!”
“如兩翼稍遠些有著賊兵部署,那咱這一喊恐即刻便會招至追咬。”
“進林子,都進林子再報信不遲啊!”王傳武言。
“放屁!”
“過都過來了,我還怕個毛的追咬!”
說著,蕭靖川頭個頂膛朝天放槍!
尖利的槍聲,頓時響徹整片西岸。
“放銃進山,快!快走!”
王傳武深知將軍此舉皆乃心係孫培忠所致,正因怕他東岸狙擊艱苦,遂想儘一切辦法儘早發出信號,好給河對岸部隊擺脫敵軍留出更多時間。
思慮及此,王傳武見正領兵前衝的將軍蕭靖川,心中更顯感佩!
............
轟!
轟轟!
幾輪炮擊過後,東岸孫培忠所部高地附近已然一片焦土,滾石木屑橫飛。
好在昨日降了細雪,林中很是潮濕,遂多番炮擊並未燃起山火來。
“孫千總!孫千總!”
“賊兵又上來了!”
孫培忠命軍借助身處高地之有利地形,多於高坡石丘後組織火力阻擊。
眼下,隨著又一輪炮,敵軍於河東岸集結起來的部隊馬上便再次組織人手攻山!
轟!
就於兵卒向孫培忠傳訊之時,一發炮彈突然打到孫培忠身側不足三米位置!
轟隆巨響下,土石被炸翻了花,培忠不及躲閃,一個衝擊波過去,就將其掀翻在地,土石一股腦地蓋下,將其大半個身子都悶進了土裡!
“千......,千總!”
“柱子,你快去組織人手阻擊!”
“好!”
孫培忠身前三五親卒一邊繼續組織兵馬阻擊,一邊玩命兒在土石上刨著。
“千總!千總!”
片刻功夫,孫培忠被從土裡刨出來,炸的耳朵嗡嗡響,兵卒們喊了半晌,所言才算勉強可辨。
“穀......,穀子,傷亡情況......,如何?”孫培忠強撐坐起身,心係本部傷亡情況。
“千總,百餘弟兄,能喘氣的不足五十啦!”
“咱們撤吧!再熬下去,就全完啦!”那被喚作穀子的兵卒言道。
“不......,不行!”
“將軍還......,還沒渡河,穀子,不要管我,帶著人向後山退五十步,梯次配置,節節阻擊!”
“咱誓死要將賊寇牢牢拴在這東岸!”
孫培忠說話間,嘴角、雙耳亦開始滲出血來。
“渾河已渡,莫在停留!”
“渾河已渡,莫在停留!”
忽地,就在孫培忠下令這一時刻,猛然間渾河西岸傳來此叫嚷喊聲。
“千總!你聽!”
“哈哈哈,是將軍,將軍給咱發信號啦!”
“渾河已渡,莫在停留!”
“將軍帶兵到河西岸啦!”
“千總,咱們可以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