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睿澤被淹沒在哄笑的海洋中,顯得極為狼狽。
金睿澤眼眶微紅,幾近哽咽,顫抖地指向初六,憤慨道:“縣尊大人,謝書賢是妖人。他考前咒我汙卷,結果我四次考試,每次都莫名汙卷······請縣尊大人將這妖人逐出縣試榜,永不準參加科舉······”
陳良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看著初六道:“哦?竟有這等怪事?”
“縣尊大人,他在給學生潑臟水······”
初六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蘇彪和秦時啟在一旁作證。
金睿澤潑臟水的嘴臉頓時呈現在眾人麵前。
陳良斌盯著金睿澤,冷冷道:“這就是你說的詛咒?”
“縣尊大人,如果不是詛咒,我每次考試都會汙卷就說不通了······”
真相大白,金睿澤還兀自嘴犟,冷不防初六插了一句:“汙卷的事隻有你自己知道,說不定是你在作記號,故意說成汙卷,意圖逃避懲罰······”
大廳內瞬間寂靜一片。
作記號可是作弊,這頂帽子一旦落在頭上,意味著科舉之路,徹底斷絕。
陳良斌自然不信,如果作弊,金睿澤的成績不可能那麼低。
金睿澤臉色驟變,眼淚頓時流下。
“你血口噴人!你無憑無據,怎可隨意汙人清白······”
初六直視著哭成淚人的金睿澤,緩緩反問道:“你汙我清白的時候,有真憑實據嗎?”
金睿澤沒話說了,但他得想辦法把作記號的嫌疑撇清。
他擦乾淚道:“縣尊大人,謝書賢人小鬼大,善撒謊。他說喝酒影響記憶的事是假的,學生願意和他比記憶力,揭穿他謊言。”
金睿澤天真地認為,隻要證明初六這句話是假的,那他作記號的話也是假的。
這其實是金睿澤在耍賴,因為這就沒可比性。
陳良斌正欲訓斥,初六卻興奮不已,搶先應承道:“比就比,誰怕誰?”
他有超強記憶力,金睿澤跟他比,就是找虐。
“真要比?”
“比!”
“比!”
見兩人一個比一個自信,陳良斌也有了興趣。
他稍作沉思後,緩緩開口:“你們都是讀書人,儒家經典或許背過,本縣就給你們一本沒有讀過的書,看誰能很快背下來······師爺,去把我值房案上的那本書拿來。”
“是!”
師爺退出,不久後捧一書返回。
眾人一看,是《神農本草經》。
此書是醫學典籍,深奧苦澀,用它做比試內容,平添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陳良斌把書放在桌上,翻開一頁道:“本縣隨意翻開一頁,你二人同時背誦。記住,僅憑目力記憶,不可用手觸書,乾擾對方。你二人可清楚?”
“清楚!”
陳良斌微微一笑,隨手翻開一頁,放穩道:“比試開始。”
二人開始迅速默記。
初六快速讀了一遍,然後閉著眼睛默背。
少頃,睜開眼睛道:“縣尊大人,學生背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