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拜謁大炎天子禮儀結束後,依循慣例,此時使者可代表各自國家提出請求。
通常情況下,這些請求多為瑣碎之事,無關大局,大炎皇帝向來寬宏大量,基本都會應允。
寒骨巫恭恭敬敬道:“外臣謹代表吾皇,鬥膽提一個小小的請求,懇請炎皇陛下賜以恩準。”
楚炟客氣一句:“使者但說無妨!”
寒骨巫深吸一口氣,字字清晰道:“吾皇以為,大炎和我朝之間的疆界劃分極不合理。兩國應重新劃定疆界,以安兩國百姓······”
這不是請求,這是要動搖大炎朝的根基。
麟德殿內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楚炟還沒表態,另外兩國主使早已按捺不住,紛紛提出各自訴求。
“大瀚國正式向炎皇陛下提出,重劃邊界之議。”
“青木國立場相同,願與大炎共商重新劃分邊界之事。”
楚炟端坐龍椅,麵沉如水,掃視三位使者,淡淡道:“你們想怎麼劃分?”
“陛下,重新劃分邊界,對各國都有益處。是維護各國友誼,平息乾戈的最佳選擇,實為雙贏之舉。”
寒骨巫清了清嗓子,傲慢地道,“我國一直主張,以青河為界,青河以北直至陰山的所有地界,包括其間的七座城池,都應劃歸我國。這些地方本就是霜羽先祖的聚居地,這麼劃分隻是物歸原主罷了······”
以青河為界,相當於把大炎疆邊界向後推進二百裡,而且失去了抵禦霜羽的天然屏障和養馬寶地。
霜羽此舉簡直是癡心妄想。
頓時,群臣憤然。
“一派胡言!數百年來,這片疆土就是我族土地,早已融入了我漢民族的血脈之中,豈容爾等覬覦?”
“五百多年前,爾等先祖搶占陰山之地,洗劫一空,多少無辜百姓死於非命。這等血海深仇,大炎人沒齒難忘,我們還沒討還血仇,爾等卻恬不知恥討要······真當我大炎朝怕了你們?”
“陛下,陰山之地是我朝北方屏障,是抵禦霜羽的第一道防線,更有養馬草場,我們可不能輕易拱手讓人。”
“陛下,霜羽狼子野心,妄圖侵我國土,是可忍孰不可忍,臣懇請逐外使,振兵出征。”
“······”
楚炟端掃視著下方群情激憤的大臣,輕輕擺擺手,平靜道:“諸位愛卿稍安勿躁,且聽聽他們還有什麼說辭。”
瀚國使者沙陀闊不甘示弱:“大炎西北的雲靄山脈及其以南的三座重鎮,本是我大瀚國土。大炎朝應無償歸還這些地方,還要賠償我國損失······”
瀚國皇族沙陀氏是射脾族,沙陀先祖本是前朝一個節度使,趁天下大亂,割據一方。
大炎建國時,沙陀氏也**,還不斷擴張壯大勢力。
射脾人屢屢犯邊,大炎太祖親征,將雙方一直爭奪的雲靄山脈周邊的地方全都打下來。
由於建國初始,各方麵都不允許繼續纏鬥,兩國便劃下邊界,簽訂永不侵犯契約。
沙陀闊所說的歸還,便是這個原因。
青木國主使葉軫斜說道:“大炎東南沿海的鱷灣一帶,港口、城市,以及周圍的漁村和海域,都應劃分到我國······”
大炎的沿海貿易一直興盛,鱷灣更是重中之重。
青木國垂涎這碗肥肉已久,三國聯盟便是想吞下這碗肥肉。
這些要求無異於當麵剝蝕大炎肌膚,貪婪且無恥,令人憤慨。
真不知道像青木、瀚這樣的國家,哪來的底氣?
楚炟的手緊緊握住龍椅扶手,眼中滿是怒火,厲聲喝道:“朕不答應,看你們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寒骨巫倨傲道:“炎皇可以不給,但我們不能不要,炎皇此舉可要讓你邊關生靈塗炭了······”
“狂妄!竟敢向我大炎朝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