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一邊慘叫，一邊‘悄無聲息’的向門口挪動。
雖然自己的錦旗還在薛堅的手裡，但林立真不打算拿了。
拿了錦旗把命丟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交易，現在還是快跑比較合適。
距離門口很近了，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加油，努力！
“站住。”
當林立已經跑到門口的時候，他聽見了死神從身後傳來的低語，恍惚間看見牛頭馬麵正在朝著自己露出親切的笑容。
完辣。
壞消息，自己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小靜了，好消息，自己可以去探望牢大了。
“誒，病結束了！我好了！”林立結束了表演，機械又緩慢的轉身，乖巧老實的站在了原地，看著薛堅：“老師，我剛剛真瞎了，你信我，我從來不騙人的。”
林立沒有看到薛堅的視線。
因為薛堅此時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指按住了自己的額頭，手掌擋住了雙眼，對於林立的言語，沒有回應。
“過來。”幾秒之後，薛堅突然說道。
訃告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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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西摩西，在線等，非常非常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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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赴死的決心，林立耷拉著一張臉朝薛堅這邊走來。
然而薛堅還是沒有抬頭，似乎他也不敢麵對林立的視線。
他伸出顫抖的手，用指紋重新解鎖了自己的手機，隨後顫聲道：“手機拿去，往上麵翻翻，多看點聊天記錄。”
頓了一頓，顫抖補了一句：“求你了。”
這是林立第一次見到薛堅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麵，宛如一個耄耋老人，這個時候又有誰忍心拒絕這個請求呢。
林立忍心。
——不過林立其實隻是有些慫，不敢拿起手機。
此刻他像是一個拆彈專家，保持著距離，遠遠的用手指開始滑動屏幕。
「……」
「薛堅：我那麼多錦旗呢？全找不到了嗎？」
「老婆：沒看見，估計上次搬家的時候因為藏在那些箱子裡，沒帶過來吧，都找遍了，你找這玩意兒乾嘛？」
「薛堅：關於我的尊嚴，你再找找，你再找找。」
「老婆：真找不到。」
「薛堅：那你有照片保留著嗎？我換手機了，之前的照片沒轉移過來。」
「老婆：我留你錦旗照片乾嘛？我有病啊？」
「薛堅：……那你去幫我做一張，快，我還記得一張錦旗的內容……」
「……」
OK，林立已經理解了薛堅想要向自己表達的意思了。
雖然作業沒帶一律被視為沒寫，但是薛堅他真寫了。
隻不過作業丟了，沒辦法，隻好現抄一份了，然後自己隻看見了他抄作業的這一幕，的確是個誤會。
薛堅是個好學生。
他真的，林立哭死。
想來也是，好歹也是重點中學能當班主任的教師，年紀和資曆也擺在這裡，錦旗還是可以有的。
“老師，我看完了，我理解了，您真有。”林立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生怕一個大聲，讓薛堅應激。
“謝謝，”難得從薛堅口裡聽見謝謝這種詞，薛堅再次伸出顫抖的手，將林立的錦旗遞給他，“拿了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從始至終，薛堅都沒有抬頭看向林立，但林立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