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現實,一點都不摻假。
這個年代的撫恤金沒有那麼高,除了一筆幾千塊之外,每個月也就是100來塊錢左右。
這點錢怎麼養一大家子?
犧牲了,基本上家也就散了。
哪怕幾十年後撫恤金調整的很高,可如果對比房價、物價的話,又算的了什麼?
“雷震,能再給我點錢嗎?”韓知南扶著桌上,用力抽口煙道:“隻要給錢,我天天備著刮胡刀,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上肥皂水,收拾的乾乾淨淨!”
“南哥,你喝多了。”雷震說道。
“喝多了才敢說,不喝多說不出口。我是個女人,是感性的,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陳年老酒上頭非常快,韓知南已經醉了。
“知道嗎,很多任務我知道他們必死無疑,但還得派他們去,那種感覺你根本不了解……”()
“我得笑著,得強做鎮定送他們去赴死!我他媽就是個娘們,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哪怕這些兄弟
義無反顧,但我過不去,真的過不去!”
酒醉未必吐真言,但一定可以把想說的話吐出來,隻要那個人合適。
此時的韓知南趴在桌上,臉朝下狠狠咂著香煙,眼睛已經濕了。
她這個外勤科長不好做,每一個命令都很艱難,但是再不好做也得做下去。
犧牲再多的兄弟,也得忍住、撐住!
使命所在,義無反顧。
至於內心的傷痕,隻能留給自己慢慢消化。
“啪嗒!”
雷震點上煙,眼神很柔和。
他總算了解南哥了,這是個偉大的女人,但偉大的背後全是擔當與責任。
“喝!”
韓知南猛地抬起頭,用力擦了把眼睛,好爽的舉起酒杯。
“雷震,我撒潑了,你就當我在放屁。一聽一樂,咱兄弟倆再走一個,乾了!”
“乾了!”
“……”
韓知南醉的一塌糊塗,被雷震扶進酒店房間。
進房間之後抱著馬桶狂吐,恢複了一點意識。
她甩開雷震,跌跌撞撞進了洗浴間,打開花灑衝刷身上的汙痕。
“噗通!”
摔倒了。
雷震進去把她抱出來,為其脫掉濕透的衣服,擦乾身體放在床上。
“雷震……”
“我在。”
“我、我不白要你的錢……”韓知南眼神恍惚道:“這樣,我做你的專職小姐!一次一結……你開個價!”
“我的南哥,你就好好睡覺吧,回頭我給你錢行不行?”雷震哭笑不得道:“以後缺錢就跟我說,我支持你。”
“不行!”
韓知南猛地坐起來,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
“一次100萬,概不賒欠,老子會一字馬!”
“行行行,沒問題,現在能睡了嗎?”
“能!”
南哥倒頭就睡。
坐在床邊的雷震狠狠捶腦袋,他特意又看一眼房子,確定不是金子做的。
但南哥這人能處,給她花錢也心甘情願。
不為彆的,就為心中那份信仰——
等等,我的信仰是什麼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