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五鴻的手指一點,長離的嘴被迫張開。
“第五丹師,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給你一顆藥能幫你溫補身子,緩解你的五感衰退,你雖然挑釁我,在下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之人,以德報怨罷了。”
手指一挑長離的下巴,讓他將藥咽下去。
第五鴻湊近他麵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以為你心裡的小算盤我不知道?你能算到我會來找你,我也能算到你一定會讓人在近處出現,抓我一個欺淩你的現行,我如何能讓你如願呢?”
在長離的肩膀上輕輕拂了拂,仿佛那裡有什麼臟東西似的,第五鴻向後退了兩步。
果然,在他長離身後不遠處,有人正快步跑過來。
“長離道友,你放心,吃了在下這個七品丹師的藥,你的五感衰退之症能緩解許多。”
跑來找長離的人正是在戲夢樓裡留下當舞郎的二人,一見第五鴻,兩個穿著花哨裙子的男子都心生戒備。
“長離,第五丹師沒為難你吧?”
“怎麼會?”眼睛上綁著紗的男子笑得雲淡風輕,“第五丹師是想給我治病……”
他話還沒說完,一口黑血從他的嘴裡湧了出來。
“長離!”
手中的竹杖倒地,如玉山傾陷一般,男子就這麼倒了下去。
“第五丹師!長離不過是跟你有幾句口頭爭執!你竟然就要毒殺長離!”
“沒有。”出聲反駁的人躺在地上,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第五、丹師、精通、藥理,人品、貴重,一片好心,又、又怎會,怎會,殺我。”
兩人被他的樣子嚇破了膽,大聲喊著“救命”,第五鴻眉頭微皺,走上前要替長離把脈,卻被兩人攔住了。
“你們……”
一個舞郎頭上簪花,臉上塗著粉黛胭脂,眼淚鼻涕一流,比鬼還嚇人:
“第五丹師,你彆以為我們就是好欺負的!我們可是戲夢樓弱水掌事的人,你要是動我們,就是跟戲夢仙都為敵!”
嘖,一隻螞蟻還敢向狐狸借勢,就沒想過他根本就不怕那弱水沉簫?
揮手把兩人撇到一邊,第五鴻走上前蹲下,抓住了長離的腕脈。
下一刻,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向長離的臉,卻見已經要昏過去的男人的嘴唇輕輕動了動。
一隻手抓住了第五鴻的肩膀,硬生生將他從長離的身邊拉開,第五鴻召出藥鼎護身,回頭,看見了藺無執的臉。
“在下……”
藺無執麵上帶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第五丹師,你是把北洲當了你南洲了?”
就算不怕弱水沉簫,對這個能真正徒手撕開元嬰修士的體修,第五鴻還是忌憚的,他連忙為自己辯解:
“藺掌院,我要是想要殺他,不會在此時此地,”
藺無執卻隻是冷冷看他。
被陷害被懷疑,第五鴻怒意到了極致,卻隻能強壓下去讓自己略低了低頭:
“藺掌院,我可以替他診治,之後再自證清白。”
“不必了。”藺無執一直牢牢扣著他的肩膀,“是與不是,自有其他丹師來診斷。”
隻見她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聲巨吼:
“青書,速來我我處。”
響如九霄驚雷,把剛剛還隱約能聽見鼓樂喧囂聲的戲夢仙都炸了個安安靜靜。
“叮,當。”幾聲銅鈴的脆響幽然而起,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一個穿著赭石短打背著藥簍做采藥郎打扮的女子就出現在了長離的身邊。
她手中拿著兩根針,穩穩地紮進了長離的兩處大穴。
看著針逐漸變黑,女子手中又出現了幾根針,紮在了長離的玉堂、關元等處。
等到長離的臉色逐漸從蒼白轉到漲紅,她一把將人扶起,一掌劈在了他的背心處。
刹那間,一口如墨般的黑血被長離吐了出來。
“師父,有人將絕命草、黑水紅蛛……等十幾種藥性相衝的毒藥煉成了補身的丹藥,這位道友經脈不通,吃下去不僅會中毒,還會飽受折磨,受百蟻啃心之痛。”
她剛說完,長離就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藺無執看向第五鴻:
“第五丹師,用毒藥做補藥這種煉丹竅門,除了你之外,放眼九陵七洲,還有哪個修士能做到?”
第五鴻看了一眼長離,見他用手撫著胸口,一副力不能支的模樣,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名叫青書的女子手中出現了一縷水,她將這水緩緩打入了長離的穴道之中。
長離身子晃了晃,漸漸睜開了眼睛。
“藺掌院,第五丹師絕無害我之意,隻是我經脈不通,辜負、辜負了他的靈藥。”
藺無執隻是冷笑,堅實的手掌照舊搭在第五鴻的肩膀上
“長離,你且安心修養。討公道的事兒,交給咱們,之前既然說了你們能在戲夢仙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誰擾了你的安穩,就是要砸了咱們的場子。”
這話說的可真是一點都不像修真之人啊。
第五鴻催動藥鼎,正要尋機逃出藺無執的手,卻突然覺得背後發冷,一陣如山般的威壓桎梏著他。
這樣的威壓之力,他隻在褚瀾之的身上感受過。
藺無執,不聲不響隻經營著青竹道院的體修,竟然有這麼高深的修為嗎?
就在第五鴻快要承受不住之時,一點寒芒自遠處飛來擊向藺無執的眉心,藺無執一手抓著第五鴻,另一隻手直接將劍芒揮開。
一柄寶劍,一隻素手,在瞬息間過招百餘次。
看向空中,藺無執語氣淡淡:
“宗劍首今日是要替第五丹師出頭?”
宗佑踏劍而來,手持他的第二劍“去無歸”,無鋒重劍自上砸落,藺無執站在地上單手相抗。
劍與手相接之處爆發出的靈力
幾乎要摧垮旁邊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