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道旁擺滿了各種祭品和供奉的紙人,一步步走到近前,秦四喜看清了門口的匾額。
“‘騎鵝娘娘廟’?這誰?”
她瞪大了眼看宋霜。
宋陰差看跟在她身後的鵝:“不是你嗎?”
“我……?我被人叫騎鵝娘娘?”
認真的嗎?是不是有點潦草了?
“嘎!”
在秦四喜的身後,突然發出了一聲怒氣衝衝的叫喊聲。
秦四喜猛地一驚,連忙轉身。
鵝憤怒了!
鵝張開翅膀劈裡啪啦開始扇,一張嘴對著那個牌匾就要叨。
“誰?誰?誰!騎!誰!”
狂風乍起,秦四喜連忙在掌心一點,護住了這座“騎鵝娘娘廟”。
“你還護著它!你是不是想騎我!嘎!”
“不是不是。”
鵝怒瞪秦四喜,整隻鵝都被氣大了一圈兒。
鵝的尊嚴呢?鵝的名聲呢?這些人類沒考慮過嗎?
鵝不是用來騎的!
鵝不讓人騎!誰都不行!這是造謠!是汙蔑!
“沒騎你!我還沒嫌棄這個名字難聽呢,你怎麼先鬨起來了?”
“鵝不是被你騎上去的!鵝是被你抱上去的!”鵝的地位高著呢!鵝要捍衛自己的地位。
“彆鬨彆鬨,你再鬨一會兒那隻小心眼兒的貓又得來了!我這就改了這個匾,好不好?”
鵝還是大張著翅膀怒衝衝地看著秦四喜。
“改!”
秦四喜一揮手,那個牌匾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她懷裡。
“你讓我想想怎麼改。”
這有什麼好想的?鵝“噠噠噠”把那個“騎”字給叨的稀爛。
“鵝娘娘……”
秦四喜摸下巴:“鵝啊,這個名字,也不太合適啊。”
鵝梗著脖子:“喂鵝娘娘!”
秦四喜喂著鵝,沒毛病!
鵝的屁股毛都氣炸了,它回身叨了叨,叨下來一根毛。
秦四喜把那根毛接過來攥在手裡,卻說:“喂鵝娘娘也不好聽啊。”
那叫什麼?
鵝瞪著秦四喜。
“再想想。”把牌匾放在門邊,秦四喜抱起鵝走進了這間不如“還聖宮”富麗,卻處處顯出了用心的廟宇。
宋霜自剛才就在看熱鬨,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三進的廟宇,第一進沒有正殿,而是四條通向二進的通道,通道邊上的牆壁上寫的字,都是一個叫秦四喜的女孩兒的生平。
宋霜說這裡是她最好的道場,秦四喜看著那些字就信了。
這裡叫她是“秦四喜”。
從她遭遇水災跟著阿婆一起北上開始,這些牆上記
著她被人收養、被人轉賣、被人虐待,記著她學醫、學字、學劍、學天文地理,也記著她行醫問藥、上山打虎、除惡鄉裡、智鬥惡僧,記著她和好友一起懲惡揚善……
“還聖宮”的石碑上寫她是被山神賜壽。
這座“不知道怎麼鵝娘娘廟”則清楚地記著她的同伴是藤妖和山鬼,山鬼給了她心,藤妖給了她察善惡除妖魔之術,她因此而得五百年長生。
五百年的長生,她被人當過妖魔鬼怪,被人追殺通緝,也被人當過神明在世,被人頂禮膜拜,這些,也都被清楚地記錄了下來。
四條通道八麵牆,秦四喜從深夜看到了旭日東升。
被她看過的每一個字都是她心中的過往。
鵝也不鬨了,乖乖地從她懷裡下來,跟在她身後。
“呼。看彆人寫自己的生平,還真是讓人五味雜陳啊。”
秦四喜笑了笑,帶著鵝走進了廟宇的第二進。
第二進的正殿上,一個臉上戴著半邊紅色麵具的女人匍匐在一隻大白鵝身上。
左右端詳著這座姿勢奇怪的雕像,秦四喜恍然大悟:
“鵝啊,我那時候剛把你抓住壓在地上,然後我就帶著你飛升了,你記得吧……要是人們從下麵看,我就是被你馱到了半空中啊。”
鵝:“嘎。”
秦四喜笑了:
“原來騎鵝娘娘這稱呼,是真的寫實呀,就是過於寫實。”
鵝:“嘎嘎嘎!”
寫實個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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