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大局(1 / 2)

既然是在南洲,藺無執的“立道統”之旅索性就從南洲開始了。

她也不挑地方,正好在聖濟玄門,也不必往彆處去,直接叫門就好。

聖濟玄門的掌門百裡蓁得了消息,竟然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的聖濟玄門,日子不好過。

因為太上長老百裡間鬆從宗門弟子身上抽取氣運一事,宗門上下就已經怨聲四起,從長老到尋常弟子全部人心惶惶。

實際上百裡間鬆做過的孽又何止這些?隻不過這些人年紀都還輕,在活了萬年的百裡間鬆眼裡可利用的不多,也隻有些天子驕子的氣運罷了。

一萬年的陳雪被滄海神尊抬手化去,留下的是令人作嘔的汙濁和在很多人心裡心照不宣不該見天日的泥濘。

比如聖濟玄門一位八千歲的長老,六千年前她愛徒去世,她一直以為是死於意外,如今才知道是因為她愛徒命格特殊,被百裡間鬆拿去給他的氣運秘法當了“引子”。

八千歲的長老出山,修為是不如百裡間鬆,卻也是返虛大能,為了讓她不至於掀翻整個山門,百裡蓁不得已請了另外一位百裡族長老暫停閉關。

結果那位長老一出自家閉關的山峰就看見星台上的水鏡上被剖取元嬰之人是她恩師。

八千年前的恩師。

百裡蓁也不敢再請彆的長老,隻能手持掌門令先請兩位長老以大局為重。

瞬間結成同盟的兩位長老同時笑了。

“掌門,若你數千年前未曾跟那為惡的百裡間鬆說這一句,倒也不必再說了。”

“聖濟玄門有今日,乃是我等拚殺之果!難道我們數千年來舍生忘死,為的就是造下一個束縛我等的的籠牢嗎?大局為重?哈哈哈哈,如今天下何為大局?莫非是掌門的掌門寶座?”

“身為掌門,放任百裡間鬆坐大,你們百裡一族世代掌管聖濟玄門,難道真的未曾給他做過遮掩之事?”

句句誅心,句句刺向宗門根基。

百裡蓁卻不敢反駁一字。

她受聖濟玄門萬年基業蔭庇,如今的苦她也隻能吃,隻能吞。

兩位長老甚至沒有從雲端降下,高坐法器之上,二人以靈識俯視百裡蓁。

“掌門,百裡間鬆的徒子徒孫,經此一事還能留在宗門之內?”

百裡蓁心中一動。

這就是最讓她為難之處。

百裡間鬆的徒子徒孫太多了,儘管他們也被吸了氣運,現在卻沒人還在乎他們過往的委屈。

此時,她羨慕極了濟度齋和現任劍首長生易,一個宗門有魂,就算掌門入魔又被改道千年也能浴火重生。

兩位長老說出這句話本意也不是讓百裡蓁選擇的,她不吭聲,一個長老淡淡一笑,身上威勢直直壓上百裡蓁,讓她幾乎喘息不能。

“這世上隻有一個聖濟玄門,便是與百裡間鬆毫無親故的聖濟玄門,掌門,你可要想清楚,要麼,是你下令把百裡間鬆的徒子徒孫廢

了修為趕出去,要麼??[]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就是咱們動手,為聖濟玄門清理門戶……百裡間鬆手中冤魂無數,孽債無數,他的徒子徒孫這些年仗著他的身份和權柄在宗門內作威作福,怎麼就到了還債的時候就能撇清?如此,置門內受害弟子於何地?掌門,彆忘了以大局為重。”

她把百裡蓁的話還給了她。

這還隻是宗門內的一點麻煩,百裡間鬆作孽的對象可不局限於宗門之內,對宗門內與他修為相當的同門,他還知道遮掩行跡,在宗門之外,他屠人滿門之事可是做的乾脆,玄清觀的長老在水鏡上認出了自己早年被滿門屠戮的至交,此時也已經殺到了聖濟玄門之外。

和他們相比,藺無執跟她說要立道統,可謂是清新脫俗。

“你們尋個化神境界後期的修士與我比過,若我贏了你們便認我青竹道院的體修道統,如此簡單之事,倒也不必興師動眾。”

穿著一身深青色布袍的藺無執腳踩草鞋,頭發半披著,一點也沒有是來彆人門上做客的自覺。

不過也這對,畢竟她本來就是從聖濟玄門的後山走來的。

聖濟玄門吹響號角,敲起山鼓,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甚至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藺掌院,道統一時怎可敷衍了事?您既然選我聖濟玄門為第一戰之地,我們宗門上下自然要慎重待之。”

穿著繡金法袍的百裡蓁親自應了上來,把禮數做到了極致。

“還請藺掌院稍等些時日,讓我們能派人往各處請人來做見證……”

百裡蓁臉上的熱絡和其他人的冷淡都被藺無執看在眼裡,她環顧左右,大概明白了此時的局麵。

聖濟玄門內外交困,百裡蓁想用道統一事轉移旁人視線,也能趁機讓彆人知道百裡間鬆倒了,聖濟玄門沒倒。

她暗暗嘖了一聲,點點頭,算是應了。

“正好濟度齋的道友們沒走,也請她們來做個見證。”

聽見濟度齋幾個字,有些人的臉上一僵。

濟度齋何止是沒走,一些在水鏡內與百裡間鬆狼狽為奸之人此時還都在濟度齋的手上,不少作惡之人此時心虛至極,生怕自己的過往也在濟度齋的篩查之中被人發現。

傳聞濟度齋有一把秘劍,修為低於持劍之人,就會被秘劍逼問出心中的秘密。

這把劍,和高高在上的星台一樣,懸在無數人的頭頂。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對濟度齋趕儘殺絕!”

一處隱蔽的洞府內,一個男人看著彆人的傳信,立時暗罵出聲。

嘴裡在罵著,他手上卻施展法訣,把自己的隱身陣法又加固了幾十層。

就在他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極小的金色光點突兀出現在他的麵前。

那光點的後麵竟然連著線。

金色的線輕輕一卷,一支短劍被這線卷到了男人的麵前。

“長門宗太上長老秦赫行,請往星台一戰。”

秦赫行在自己的洞府之內也不是毫無準備

,幾乎瞬間,無數的術法砸向那劍和光,同時,他甩出了一把符咒,想要趁機從自己的洞府內脫身。

可是在無數術法的光中,那一條金線卻安然無恙,在男人即將消失的瞬間,它變成了一個大網,將人網在其中。

男人隻覺得眼前光影變換,等他回過神來,就察覺到自己站在了一個發光的台子上。

在他對麵站著一個背後有巨劍影子的女子。

在台子的邊上,跪著二個男人,他們的頭頂天雷滾滾,每一道雷劈下去,都有靈氣從那些人的身上脫離而出,回歸天地之間。

這是天劫?

這是淩遲!

秦赫行認出了他們二人中的兩個,另一個實在是被劈得不太像個人了。

那兩個還有點人形的分彆是數千年前從玉符宗出來自立門戶的晉弧、晉弘兄弟兩個。

他倆的修為比他高多了!現在一邊吐血一邊挨雷劈一邊還得看著自己的罪行被公之於眾。

他對麵的長生無法活動了下手臂,剛剛那一場她打了個痛快:“秦赫行,許久不見,盛九安都死了那麼多年了,你身為他的至交好友倒是活得瀟灑。”

秦赫行看向那個女子和她的劍,深吸一口氣,緩緩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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