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次需要征召的獵戶不少,且也不是一村一寨之事。
所以縣衙在傳令至各村各寨之後,還給了他們足足三天的考慮及準備時間。
到了第四天的早上,被各村各寨選中的應召者,必須要在縣裡指定的地方集合,統一聽從指揮。
若是有人膽敢不到,或是誤了時辰,不聽號令。
其所在的村寨,今、明兩年的賦稅直接上漲三倍!
同時,應召者亦會被強製勞役十年,其家眷也會在沒收所有家財之後,被逐出原籍,成為居無定所的流民。
懲戒之嚴重,讓附近九村十寨中的獵戶皆都不敢有半點兒違背。
牛家屯也是一樣,每次征召他們都必須得無條件配合,哪怕明知其中凶險萬分,他們也得咬著牙堅持下去。
隻不過這一次與以往明顯不同。
以前每次征召,村裡的獵戶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最後實在是躲不掉了,他們才會苦著臉,咬著牙前去應召。
而這一次,雖然也是強行征召,而且要去的地方甚至還比以往任何一次征召都要危險。
但是,安平縣衙這次所開出的條件卻是無比豐厚。
三年賦稅全免,外加足足八十枚銀幣的賞銀,這誰能拒絕得了?
實話實說,如果這事兒是放在一年前,在家裡窮得都快要揭不開鍋的情況下,哪怕是重傷未愈的李驥,估計都會忍不住心動,想要報名去搏一搏。
所以,這一次屯子裡想要報名參加的獵戶,彆提有多積極了。
當天晚上,一波又一波從山裡歸來的獵戶,就開始不斷的往老村正家裡彙聚。
老村長家中的門檻都快要被他們給踏破了,一個個的,都想著能提前在牛長順這裡拿到那十五個征召名額。
隻是,當他們趕到老村長家裡的時候,卻發現牛長順根本就沒在家中。
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幕的牛長順,在那些獵戶還沒有回村之前,就已經提前拎著一壺老酒,悄悄的到村後的李宅之中躲清閒來了。
“驥哥兒,你是讀書人,腦子轉得快,你來幫老夫想想辦法,眼下這種局麵該如何是好?”
酒桌之前,牛長順一邊悶了一口老酒,一邊出聲抱怨道:
“鳳棲嶺的凶險,老夫可是親有體會,縱使真有一千人探入其中,也絕對是九死一生!”
“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村裡的那些娃兒,誰去誰死,一個都彆想活著回來!”
“可是現在,他們全都被包承德那個黑心的東西拋出的甜棗給迷了心了,壓根兒就不聽勸告,爭著搶著要那個征召名額,你說這不是蠢是什麼?”
李驥沒有說話,隻是提起桌上的酒壺,又重新給牛長順斟倒上了一杯。
財帛動人心,古來如此。
在有足夠利益的引誘下,殺人越禍的違法斷頭買賣,都有人前仆後繼的去做,更彆說現在還是有官府托底的正常征召了。…。。
做為常年在山林裡獵食的老獵人,他們不可能會察覺不到最近這一年來,牛朦山中的異常變化。
更不可能會不知道,位於牛朦山縱深約二十裡處的鳳棲嶺中,會有怎麼樣的危險。
可是話又說了回來。
要說危險,這山林中的獵戶,哪一次進山狩獵不是提著腦袋去的,誰敢百分百的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