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須壯漢見白決如此果決,心裡一亂,就要向白決追去,隻是方要轉頭,眼前便閃出一道森寒劍光,與之劍法一同響起的,還有令狐衝的聲音:“你的對手是我!”
……
白決躍出窗戶,便看到院落之中,華山弟子各自為戰,正對著院中十八名墨綠錦袍的漢子齊齊而攻,那十八人有十人手持長刀護成圓圈,其他八人卻是在圈內手持竹筒,不時對著外麵噴出黑水,那黑水好生凶惡,稍沾人身,中招的華山弟子就是倒在地上慘號,抓得傷口處血肉模糊。
看著同位慘狀,其他華山弟子都有些驚懼。
白決見狀,反而不慌了,站在一旁沉聲冷喝道:“先前教你們的,都忘了?”
周圍華山弟子聞言一怔,隨即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半精銳弟子持劍凜然在前,另一半弟子,卻是從懷裡摸彈弓的摸彈弓,從地上撿石頭的撿石頭,外圍稍遠的弟子,便去牆角屋內跑去,不多時個個腰懸長劍、手拿長矛。
還有一些武功弱的弟子,將那些中招的弟子拖到外麵,拿布巾擦淨毒汁,包紮金創藥,好在他們都是學武之人,中毒汁時都迅速後退,多是身軀、腿上中了幾滴,此時聽到白決聲音,又有師兄弟救治,理智恢複,恨意上湧,隻是咬著牙不再慘叫,殺意十足地直盯在場中那十八名綠色錦袍人。
那十八名綠袍男子,本來還誌得意滿、嘲笑華山弟子不堪一擊,想著一鼓作氣,殺退眾人,與自家堂主會合,威嚇正道人馬,正是“豪情萬千,誰能與我爭鋒”的時候。
不曾想,隨著白決一聲喝斥,眾華山弟子竟是不再恐慌、恢複理智,眼見對手滿眼殺意,或是彈弓、或是石頭地向自己砸來,十八名綠袍人心裡一慌,有那內圈裡的人,便對著前麵近前的華山弟子,將手中竹筒一壓,筆直射出一道黑色水流來。
隻是,與先前不同,那華山弟子全神以待,手中長劍突地舞出一道道劍影來,那黑水噴來,卻被這劍幕擋住,落於在地下,倒是將那名華山弟子手中的長劍燒得白煙陣陣,極是難聞,但那弟子邊退邊將手中長劍扔下,退回到外麵同伴身邊,接過對方遞來的一柄長劍,眼看自己毫發無傷,這才麵有喜意,向著十八綠袍人吐了口唾沫。
“呸!老子當是什麼妖法,原來就是股毒水!”
罵聲中,那八名手持竹筒的綠袍人,已被彈子、石頭砸得筋斷骨裂,外圍十名持刀男子雖然勉強遮擋,但隨著那些手持長矛的華山弟子圍將上來齊齊捅刺,這些方才還在“竹筒在手,誰能一劍屠龍”的綠袍人,傾刻間被捅得或死或傷,被怒極的華山弟子邊綁縛、邊暴打,出儘了惡氣。
陸大有左臂用白巾厚厚包住,白巾上一片血汙,卻是方才第一時間中了毒汁,被他剜去毒肉,包紮起來,這會指揮著擒縛住敵人後,這才滿臉蒼白向著白決這裡跑來,強抱拳道:“稟報師叔!賊子都已被縛,師兄弟們也都已施藥、包紮了!”
白決道:“不讓你們守著山道絕路,是因為此等天險,攔不住高手,大過年的,不想你們白送性命。不曾想你們竟因此大意起來,連大隊敵蹤都未發現。若非先前早有預演,豈不是死傷更眾、無頭蒼蠅?此時隻是抓了一波賊子,安知隨後不會再有敵人?”
聲音平淡,也無責怪語氣,卻是聽得陸大有臘九寒冬,全身冷汗,當即伏身跪地道:“弟子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