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平生最恨的東方不敗……
任我行後槽牙幾乎都要咬碎了,前半生他執掌日月神教,也未覺得教主之位有什麼珍惜,但在西湖黑牢裡關了一十二年,嘗儘苦楚之後,才體會到教主之位有多快活,他逃出樊籠,在日月神教看來是心腹大患,任我行一日不死,日月神教一日不寧。
但對於任我行而言,隻要東方不敗還活著,自己便是殺再多日月神教的高手,也難消心頭之恨!
看了眼前的白決一會,任我行突地笑了,笑得一如方才那般明君賢主:“白兄弟既有臥龍之才,任我行豈無三顧茅廬之胸襟?既是白兄弟要保江南四友,那這梅莊便贈於白兄弟,他四人性命,也任由你處置好了。”
任我行已經想好,日月神教高手如雲,自己如今想要殺那些教中高手,已是越來越難,如頭鯊魚衝進群網之中,早晚必為所擒。
目前首要大事,便是刺殺東方不敗,除了正道各派掌門,白決這樣的絕世高手,天下也未必能找到第二個,且東方不敗近幾個月將那華山棄徒令狐衝收成心腹,自己若不交好白決,勢難成功。白決此時囂狂也不妨,大不了登位以後,行劉邦殺韓信之故事,宰了白決就是。
想到這裡,任我行心中殺氣騰騰,麵上卻愈發和善寬厚了。
白決自然知道對麵這廝不是個寬宏大量的,此時也是笑道:“梅莊麼?也行,記得有空把任盈盈送過來,我已經許久未嘗女色了。”
嗯,確實是許久,已經好幾個時辰沒碰過女人了。
旁邊向問天連忙接話:“是,屬下這便傳訊聖姑,讓她來與白兄弟相會,琴瑟相合。”
“哈哈哈哈哈哈……”白決看著任我行臉色由白發青的樣子,越看越覺得有趣,突然想把自己頭上這毛,染成黃的,“好好好,果不愧是雄主心性,哪天任教主要是想去殺東方不敗了,便請喊我一聲,我也想見識見識葵花寶典的威力。”
話不投機半句多,此時的任我行,隻想把白決腦袋擰下來,好在此行“立威+收服鮑大楚四人”的計劃已經大致完成,隻殺了個不怕他的秦偉邦,任我行點了點頭,便即離開。
向問天臨走前,還過來寒喧兩句,一副忠厚老大哥的樣子,被白決一句“記得讓任盈盈把衣服帶過來”給噎了回去。
白決喜歡這種虛情假意的豪邁,這種人白決可以肆無忌憚地玩,沒有一絲心理負擔。
任我行、向問天離開後,白決轉頭一看,便見黃鐘公、禿筆翁、丹青生俱都眼神複雜看著自己,便是地上躺著的黑白子,也是如此。
方才任我行的狠辣行徑,他們都看在眼裡,日月神教四個高手裡,鮑大楚三人被駭得主動吞下三屍腦神丹,秦偉邦更是被製住穴道,強喂了失了藥衣壓製屍蟲的三屍腦神丹,生生在眾人之前被折磨至死,那額頭青筋暴起、狀若惡鬼的樣子,早把眾人嚇得心驚肉跳。
若是自己落到任我行手裡,黃鐘公年歲已大,自覺不願受辱,無非自儘便是,但兩位兄弟禿筆翁、丹青生,性子稍軟,怕是要為虎作倀,一輩子為人鷹犬。
想到這裡,明知道是白決配合向問天,使計救出了任我行,黃鐘公卻對白決,很難提起恨意。
反倒是丹青生,之前對白決感觀極好,現在知道真相後,惱羞成怒,看著白決有些氣道:“原來閣下便是華山的白掌門!不曾想竟也與任教主為伍!如今我落你手上,是殺是打,任你處置就是!”
“四弟莫要胡說!”躺在地上的黑白子突然道,“白掌門俠心義膽,既救下我等,又豈會開殺!”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俱是對他怒目而視,雖知任我行的脫逃,與黑白子私下地牢無關,但此時心裡憋悶,就想找個發泄的地方,對黑白子的心懷鬼胎,愈發不滿。
白決淡淡掃了黑白子一眼:“救下你們,免了你們以後被東方不敗、任我行侵擾,總歸是恩大於怨,大莊主,以後便為我每日彈奏一曲《七弦無形劍》如何?”
黃鐘公沉默片刻,拱手低首:“是。隻是,黑白子你要如何處置?”
他不願受辱,是不想吃了三屍腦神丹,被任我行當狗一樣呼來喝去。
但白決明顯不是那般,隻是每日彈一曲《七弦無形劍》,倒也沒有什麼。
白決看了眼黑白子的企求眼神,淡淡道:“近日,我內力修煉有感,需要個內家高手試功,三個月內他若不死,我便放了他。”
黃鐘公三人,俱是無言,長歎一聲,也不再說什麼了,雖然黑白子還沒做對不起自家兄弟的事,但心懷異心,便不再誌同道合,再無任何情誼了。
……
見幾人離開,白決走到黑白子麵前,伸手撫在對方膻中氣海之上,真氣探出,感應著對方內息的情況。
這一試探,便感應到,對方膻中之內,自己兩月前點下了一陰一陽兩道真氣,其中陰性真氣,已被黑白子化消無形,但那陽性真氣,卻凝實無比,與兩月前一般無二,比那陰性內力,強上兩籌不止。
“《易筋經》果然了得,雖隻是殘篇,但其中勁力剛強變化,卻是獨步武林,嵩山、華山兩派的內功皆有不如。我悟出的這門‘真氣內柔外剛’之法,果然不凡,足可成為《吸星大法》的天敵,任我行若是吸我內力,我無論是將修煉出的這些‘易筋真氣’、還是將‘獨孤劍氣’傳他體內,就算剛才任我行有所隱藏實力,也足以讓他大敗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