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桌上的東西,四叔公的眼中滿是懷念。
餘村長一臉慎重的拿起紙筆,一筆一劃的書寫著租田契約。
按著之前顧娘子與四叔公約定好的那樣,一式三份書寫完畢。
雙方簽上字又按過手印,四叔公家這邊又讓趕過來的長子也一起按過了手印。
等一切手續辦妥,待秋收結束後,他們家就可以直接開始翻土準備來年的耕種了。
“餘村長,剛才聽四叔公說,我父親跟他們家還有些淵源。這事兒,你聽說過嗎?”
雖然她並不是真的原主,可也難免對四叔公家的事感到幾分好奇。
“唉!說起來你父親跟四叔公的幺子還是同窗好友,想當年他們一起考中了秀才,又相約一塊兒進京去趕考。
隻是這一去啊,就再也沒有回來。當初說他們是遇上了山匪,你父親當場便被殺了,四叔公家的幺子據說掉下了山崖,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這一晃都有六七年了吧!連你都嫁到咱們村裡來了。”餘村長不無感慨的說道。
“這麼說四叔公家裡條件應該還不錯啊,秀才公的名下田產是不用交賦稅的。”
“怎麼現如今……”
看四叔公的樣子,不像是那些不善於持家的人,更何況家裡還曾經出過秀才,享受過免賦的待遇。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秀才公亡故的,田產次年便要開始交賦稅了。
像四叔公家幺子這樣隻是失蹤了的,次年倒是依然免賦,但到第三年人依舊沒有下落者,便要開始正常交賦稅了。
更何況當年四叔公為了尋找回這個幺子,可是勞心勞力,變賣了家裡大部分田產。隻希望能尋回兒子,哪怕是找到屍首也認了。
隻可惜啊!這山高路遠,那邊又是山道哪裡還有可能找得回來。”
餘村長說著,不免感歎的搖了搖頭。
看四叔公對幺子的東西依然完好的保留著,他也頗有些心酸。
沒想到四叔公家的幼子,竟然還是跟原主的父親一同遇難的,倒是讓她感到萬分的意外。
當年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原主年紀還小,母親的身體又一直不好。
原主的父親剛走不久,顧家大伯的次子便考上了秀才。
那邊便處心積慮的哄騙著原主的母親,將家中的田產全部掛到了那顧文瀚的名下,更是讓族老出麵過戶了全部家業。
回想起原主的母親,顧千蘭不由得便無奈的長歎一口氣。
都說為母則剛,可那位女子端得是弱柳扶風一般,隻是個在溫室中嬌養的名貴花朵。
原主父親的突然離世,將她的人生徹底擊碎了。
“真沒想到,我家跟四叔公家裡,還有這樣一層關係。”顧千蘭不由得長歎了口氣。
這可真是一對難兄難弟的鐵交情啊!
“那四叔公家失蹤的幼子,沒有婚配嗎?倒是沒聽你提起。”看之前在四叔公家,那被鎖著的偏房,倒完全看不出是有人住的樣子。
“那位小五叔並未娶妻,當時想著高中後改換門庭了再定婚事,哪成想會是這樣。”餘村長不無惋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