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傷藥被偷了,吳大夫的心裡瞬間像被重擊了一錘,隻覺得比胡絹子還要更傷心。
他弄到這一小瓶傷藥容易嗎?
怎麼這個胡絹子就不能讓人省點兒心?
自己兒子傷得那樣重,全指著那一小瓶傷藥,才終於醒了過來。
結果她倒好,才用了兩回的藥,就放在自家屋子裡,竟然也能被她給弄丟了。
吳大夫又氣又心疼,抖著手指著胡絹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得虧他不住在這楊樹村,要不然經常看見這婆娘,自己沒病也能被她給氣出病來。
“哎呀,吳大夫,這可不能怪我啊!”
“那藥昨天你給文才換過之後,我就放在他房裡的桌上,本想著今天你過來再換藥的時候方便。”
“可是剛剛我去文才屋裡看他,才發現藥瓶竟然不見了。”
“那可是我家大兒的救命藥啊!誰那麼缺德冒煙的,居然連一小瓶傷藥都偷呢!”胡絹子一想到那丟的可都是銀子,便覺得心如刀割。
“唉……罷了,我先進去看看顧文才再說吧!”
事到如今,吳大夫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胡絹子。
如此重要的藥粉子,居然就那麼光明正大的擺在桌子上。
這可是有銀子也難買回來的好東西啊!
“文才在屋裡躺著呢,今天藥粉丟了之後,孩子他爹太生氣,便出門去了,也沒能給他擦洗換身衣裳。”
胡絹子的話剛說完,走在前麵的吳大夫腳步就是一頓。
她這話是幾個意思?
“正好吳大夫來了,要不你給幫個忙,搭把手?”胡絹子舔著臉說道。
反正吳大夫這一趟來都來了,藥換不成了她還是得付那二十文的看診費,正好讓他幫著給文才擦洗換身衣裳。
本著能用就堅決不浪費的心,胡絹子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的。
胡絹子的話音剛落,吳大夫的腳底下就是一個踉蹌,險些沒有摔了個大跟頭。
這婆娘是真敢說啊!讓他一個十裡八鄉唯一的老大夫,去給她家癱在床上的大兒子,擦洗身體換衣裳?
她這腦子裡是咋想的呀?真是什麼事兒都能從她嘴裡蹦出來。
“老夫隻是個大夫,可不是你家請來伺候人的老仆。”吳大夫袖子一甩,也懶得再進屋看那顧文才一眼。
甚至就連這次上門的診金也不要了,背著藥箱氣呼呼的走出了院子。
胡絹子看著吳大夫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恨恨的跺了下腳。
這個老東西也忒懶了,不就是想讓他幫著給文才擦洗下身子,換個衣裳嗎?
他至於生這麼大的氣走人啊!
不過好在,倒是省了這一回的看診費。
說到底她就是舍不得憑白給這老大夫二十文錢,藥粉子都沒了,空跑一趟還收什麼錢呀!
她不由得為自己剛剛的聰明才智,而感到一絲竊喜。
也不知道她那當家的跑哪兒去了,什麼時候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