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經越發的向西邊沉落,將最後一縷光芒,傾灑在這片大地上。
微風輕拂,一片片的樹葉在風中搖曳沙沙作響。
遠處的東峽山在暮色的籠罩下,顯得愈發朦朧而神秘,散發著一種靜謐的美。
王大力在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就冷靜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追出來勸勸他,不由得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
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村子,不熟悉的岔路,他撓了撓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左還是往右。
他嘴裡說著要出來打探消息,可眼下卻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彆提找人問路了。
天色漸暗的村子裡,彆說是人了,就連個鬼影子也沒見著。
他不禁有些後悔,可要讓他就這麼回去,又實在有些拉不下臉來。
罷了,左右村子就這麼大,他哪怕是隨便選條岔路走一走,也不至於把自己給弄丟了。
王大力把心一橫,隨意的選了其中一條岔道,埋著頭漫無目的的閒晃起來。
走著走著前麵不遠處,便多出了幾座房子。
透過低矮的院牆,他隱約可以看見屋子裡燈火忽明忽暗,閃著微弱的光。
他忍不住靠近牆頭,仔細地聽著屋裡的動靜。
“怎麼就吃這些東西?你從顧宅帶回來的那些菜呢?”
屋子裡傳來一個男人,不悅的質問聲。
“當家的,白天咱們已經吃過好的了。”
“剩下那些我都藏在菜窖裡,等明天再拿出來加些菜進去,吃起來味道肯定香得很。”
女人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討好,說著對那些剩菜的安排。
“就帶回那麼點東西,你還打算留到明天?”
屋裡的呂大吉不滿的瞪了眼麵前的黃臉婆,不情不願地拿起桌上的筷子。
這個沒用的婆娘,簡直跟王春兒沒得比。
他可是都聽說了,今天王春兒從顧宅下工的時候,帶回家滿滿六大碗炒好的肉菜。
那個盧婆子吃得滿嘴流油,在村子裡四處宣揚,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兒媳婦有本事。
哼!呂大吉在心中暗想,那個婆娘再厲害又怎樣,還不是跟他在草垛子......
回想起上一次的美妙經曆,呂大吉舉著筷子遲遲沒有開動,嘴角甚至還浮現起一抹淺笑。
“你也覺得我這麼安排不錯吧,看把你樂得。”
不明緣由的喬氏,抿嘴一笑。
昏黃的燭光下,她那略微凹陷下去的臉頰和粗糙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暗黃。
同樣都是女人,怎麼眼前的喬氏跟王春兒差彆就那麼大呢?
呂大吉看著眼前的婆娘,隻覺得倒胃口,桌上水煮的菜糊糊,越發吃不下去了。
“你也不怕留到明天,娘回來了發現那些好菜,一次全都給你吃完?”他用筷子不經意的攪動著菜,隨口問了句。
喬氏不由的愣了一下,笑容從她的臉上消散開去,隻剩下難掩的慌亂。
“那要怎麼辦呀?”
“萬一娘回來了,那些好菜肯定沒我的份兒。”喬氏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說道。
僅僅隻是這麼一想,她便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往後院的菜窖跑去。
看著桌上這一大碗看不出是什麼的菜糊糊,呂大吉把筷子一扔,重重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