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一想到現如今,他再怎麼哭鬨,都沒了給他撐腰做主的爹娘還有爺奶,不由得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
看著大寶沒來由流下的眼淚,王春兒不禁鼻子一酸。
這沒了爹娘的孩子,說到底就是可憐啊!
大寶曾幾何時,會在村子裡被人這樣拎著衣裳,像是提溜著小雞崽子似的,給扔出院子。
餘建豐這番雖說是氣得狠了,卻未必不是看著,大寶現在是個沒人管,沒靠山的苦孩子。
把他從院子裡扔出去,不需要有一點兒心理負擔。
“建豐大哥......大寶他還是個孩子呢!”
“你消消氣,彆傷了他呀!”
王春兒不由得打著圓場,小聲勸和著。
直到把大寶拎出自家的院子,餘建豐才終於鬆開手。
他臉色陰沉地瞪著麵前的熊孩子,還有偏袒著他的王春兒,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給我滾!以後離我家院子遠遠的,彆再讓我看見你。”
“否則!我看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反正他那一百文錢,是不指望能從大寶的手裡要回來了。
他就當自己倒了血黴,隻當是做了回善事,積點陰德。
要不然,他還能找已經斷了氣的餘建成去要嗎?
“你!你憑什麼?”
“你沒資格趕我走!是村長叔讓我住進來的,你算是哪根蔥啊!也敢把我攆走?”
大寶氣得兩眼泛著紅,惡狠狠的瞪著餘建豐,臉上還掛著淚水,乍一看去,倒像是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大孩子。
“我說了不算?”
“老子告訴你!在餘家,我才是老大。”
“即便是餘建才,也得排到我後頭。”
餘建豐何曾受過這種氣,更何況這氣,還是一個半大孩子帶給他的。
“你不服氣?不服氣跟老子去找餘建才,讓他親口跟你說說,到底誰說了算!”
餘建豐也是氣瘋了,才會在這個時候,跟大寶兩人較起真來。
他再次揪住大寶的衣服前襟,二話不說便朝著老餘家走去。
王春兒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又看向氣呼呼遠去的餘建豐和大寶,終於把大腿一拍,跟上了他倆的腳步。
她沒能找到餘村長,更彆說把人給請回家,麵對婆婆那張冷臉,她還沒想好該怎麼交代呢。
她可不會管,餘村長是不是在忙活彆人家的事情。
隻會覺得,是她王春兒無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索性,她便跟著去老餘家看看熱鬨,順便跟餘村長說一說,婆婆的想法,也算是她完成那個老虔婆的交代了。
老餘家此刻三三兩兩的圍了不少,趕過來看熱鬨的村民。
大家夥兒都是聽說了,餘建成昨天夜裡鬨詐屍。
然後被顧娘子給削了腦袋,才終於消停下來的事,特意跑過來看稀奇的。
雖說他和錢芬芳的臉上,都蓋著粗麻布,看不出什麼特彆之處來。
可卻不妨礙鄉親們,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著昨夜的驚魂一刻。
餘建才幾乎忙了一夜,沒有合過眼,此刻早就上下眼皮直打架。
看到同樣兩隻眼睛,熬成熊貓似的餘建業,不由得老臉一沉。
“建業兄弟,不是我說你。”
“讓你去鎮上給你大哥大嫂買棺木,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你怎麼能推三阻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