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
古海濱岸。
飛霄站在岸邊,遙望大海,背後傳來兩道腳步聲,椒丘和貊澤緩緩走了過來。
“回來了?你們見過了景元,也到處逛了幾個時辰,有何感想?”
椒丘微微皺眉,盯著飛霄的手看了一會,隨後才回答道:
“在我看來神策將軍是想借演武儀典示眾以強,證明羅浮在建木災異之後的局勢太平無恙,欣欣向榮......”
“不過......接下裡你要說不過了對吧?”飛霄笑道。
“不過嘛,隨演武儀典所湧入的人群可是不安和流言最大的傳聲筒。一招棋錯,亂象迭起。”
“街上的雲騎頗為警醒,可見那位將軍還是明白這層道理的。”貊澤道,“至於彆的,我瞧不出來。”
<b
r>????椒丘歎了口氣:“以後有這等麵見將軍的好差事,你還是饒了我吧。我一個隨軍醫生怎麼就要被推到台前,和兩位將軍談笑風生了呢?”
“嗯,我的工作性質也不適合在人前露麵。”貊澤道。
“哦,對了。”椒丘道,“你比較在意的另外一件事,那個妙見天君的化身,也見過了,隻憑肉眼看,除了長得漂亮性格好,在羅浮人氣頗高,倒也看不出來什麼特殊的,不過......他的確能和羅浮仙舟本身溝通。
“這件事讓燭淵將軍高興的不得了,看來朱明那邊對擁有一艘有自我意誌的仙舟一事也頗有興趣。”
飛霄轉過身來,看著兩個人笑道:“彆抱怨了,我看你們兩個身上也沒多幾個窟窿眼嘛。
“在接觸之前,我想先摒棄成見,觀對方所成之勢再下判斷。這所成之勢嘛,自然就是街上雲騎的風貌,人們的風評,還有與他親近之人的行止。”
“軍之強弱,非在其卒,實在其勢。審勢之成,乃明強弱。將軍所言,屬下受益匪淺。”椒丘笑眯眯地說道。
“好好一句大白話,讓你一翻譯,我自己都聽不懂了。總之,這是我打仗時的習慣,你們也給我習慣習慣把。”飛霄歎了口氣道。
“您這是把景元將軍當作敵人審視了嗎?”椒丘問。
飛霄則是道:“羅浮仙舟治軍最久的將軍,他的敵人,還會少嗎?”
“對了,將軍,你已經見過銜藥龍女了吧?”椒丘又道,“能否讓我瞧瞧她開出的診斷處方?”
“對於我的情況,龍女也無法可施,隻是讓我吃點好的。”飛霄道。
椒丘在此刻睜開了眼睛,盯著飛霄的手,眉頭越皺越深,不由得歎息道:“...就算是名動一方的銜藥龍女,也沒法子麼?
“你的手......顫抖得厲害。後遺症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麼?”
聽到椒丘後麵問出的話,飛霄臉色一僵:“呃......這個不是那個......”
她忽然感覺有些牙酸,總不能和自己的兩個部下說這是自己和妙見天君的化身切磋時震的吧?
不過椒丘並沒有往下追問,看他的神色,應該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不必擔心,我會完成當年的承諾,找到醫好你的辦法。”椒丘看著飛霄道,“眼下我已有了眉目。”
看著椒丘如此認真,飛霄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椒丘,生死之事,自有定數。
“自從軍之日開始,我就立下誓言,餘生要成為仙舟的鋒鏑,射向豐饒孽物。
“隻要能完成這一夙願,往後究竟能活多久...我都不在乎。
“你剛剛說我將景元視作敵人...不,我的敵人從來隻有自己。”
說完這些,飛霄忽然一愣。
想起了一件忘記的事情。
白露雖然對自己的病症沒什麼辦法,但那位龍女大人似乎還推薦了一個被她稱為小魚的朋友,說:“你去小魚那裡看看,說不定能碰到些轉機。”
現在仔細想想,那個小魚,好像就是剛才和自己切磋的江餘吧......?
算了,反正還在羅浮呆著,早晚有機會再見一麵的。
而這時,一旁沉默了許久的貊澤終於開口了:“吃點好的,所以...晚上我們吃什麼?”
飛霄:“......”行,貊澤也和我們一桌。
“你小子,到底會不會看氣氛......”椒丘一臉頭疼的看著貊澤。
飛霄則是笑了笑道:“你們倆自個兒安排吧,我和一位多年沒見的老戰友有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