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不想。”它想讓阿軒一輩子福運綿長。
“沅娘,我走了,以後就不來祭拜你了。”
容軒未曾回頭。
他腳步沉重,背影淒苦,與劉大人等人一起下了山。
他知道唐時錦會送沅娘去投胎,這就夠了。
沅娘投胎後,魂魄不在,也就沒有祭拜的必要了。
“我隻能送你入冥府,不能送你去投胎,那是冥府的事。”唐時錦說。
陰魂癡癡地望著容軒的背影,嗚咽道,“唐姑娘,阿軒會好好活下去嗎?”
“會的。”
陰魂放心了。
它點點頭,“謝字太輕,唐姑娘,若來生還能遇到你,我會報答你的。”
唐時錦一笑,十指快速結印,一條幽綠色的冥道出現在它墳頭,“來生再說。”
陰魂入了冥道,唐時錦撤回手印,冥道頃刻間關閉。
山坡上的風消失了。
唐時錦望著沅娘的墓,漠然的神色中有些惆悵。
她忽然又笑了笑。
“阿錦笑什麼?”蕭宴瞧她笑的有些自嘲。
唐時錦搖搖頭,“我笑人的感情,就是軟肋,感情越豐富,軟肋就越多,或許不單單是感情,悲憫心,同情心,似乎都會讓人變得軟弱。”
她聲音很輕。
很快就被風吹散。
下山這大半年,她便有了悲憫心。
還有了蕭宴。
對他動心。
修道之人本應是看淡生離死彆的。
“難怪師父要讓我修無情道。”唐時錦看著蕭宴,笑說道,“王爺,你壞了我的道。”
“對不起阿錦。”十九王爺輕輕擁著她,“本王不想放開你,亦不會放開你。”
壞了阿錦的道,無論要他拿什麼彌補,他都願意。
蕭宴如何不知,若阿錦自在修道,不被世俗情感牽絆,也許,她會做個雲遊世外的高人。
唐時錦輕輕靠著他,拍了拍他的背,“逗你玩的,是我自願入紅塵道,你頂多就是拉了我一把,誘我入道。”
…
“國公,唐時錦昨日來了府中。”
安國公剛回府,便有侍從稟報。
“唐時錦?”安國公聽過這號人物,並且神色有些謹慎,“她來做什麼?此女與十九王爺走得近,十九王爺可有來過?”
細聽,他的語氣冷沉重夾雜著不悅。
“十九王爺並未與唐時錦一起來。”
安國公聞言鬆了口氣,口氣威脅,“一個道姑,也配登我國公府的門,誰讓她來的!”
“是夫人……”侍從遲疑了一下說,“似乎是夫人請她來看小公子的……”
安國公擰眉,“唐時錦與十九王爺是一條船上的人,老夫平時避之不及,夫人她去招惹唐時錦做什麼,若是被十九王爺盯上,豈非壞了老夫的大事。”
侍從低頭不語。
說罷,安國公便起身往幼子住的閣樓去。
夫人定是在那裡。
“母親,我好多了,您在這陪了我一日,去歇歇吧。”
“我不累,瞧著你能有些好轉,母親便知沒有找錯人。”
“母親說的是那位唐姑娘?”
“是,你身上的符紙就是她留下的,唐時錦替你消除了身上的邪氣,你果真就能陪母親說上幾句話了。”
安國公夫人很欣慰,以往兒子病懨懨的,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幾乎是靠湯藥吊著。
現在他已經能簡單吃些東西,坐起來陪她說說話了。
對尋常人來說,最簡單不過的事,卻足以讓國公夫人欣慰的抹淚。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