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高毓失蹤,高楓找遍了整個書院,也沒找到高毓。
大家都說,高毓跟鄉下來的窮書生私奔了。
可高楓不信。
高毓說過,此生絕不嫁讀書人!
因為他們那寵妾滅妻,負心薄幸的父親,就是讀書人。
所以,高楓斷定,她不會與人私奔。
必定是出事了。
可他找書院討公道,卻被書院搪塞過去。
幾次三番之後,惹惱了書院。
書院的先生們,將他趕了出去,再不許他入學。
饒是如此,高楓依舊不肯罷休。
高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高楓當年也隻是個勢單力孤的毛頭小子。
每去書院鬨一次,就被毒打一次。
高楓回了家,想讓父親出麵,去書院討個說法。
為高毓討個公道。
可他那個自私虛偽的父親,不肯出麵,還罵他腦子壞了,高毓與人私奔,丟儘了高家的臉,讓她死在外頭才好!
妾室也在旁邊添油加醋,“一個女兒家,讀什麼書?讀書讀的臉麵都不要了,還不如為妾的,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父親越發震怒。
最後,高楓被趕出了家門。
不論高楓怎麼逼問,書院一口咬定。
高毓就是跟人私奔了。
極為唾棄的將高楓兄妹倆罵了個狗血淋頭。
打那以後,青遠書院便放話,不再收女學生。
多了條女子不得入學的規矩。
再後來,護城河裡發現了一具女屍。
女屍麵部腐爛,身上卻穿著高毓的衣服。
官府通知高家去認屍,高家非但無人前往,還放話高毓早就死了。
無人認領的屍體,官府一般都是丟去亂葬崗草草了事。
直到高楓聽到消息,他趕去看了。
但他認不出,那是不是他妹妹。
臉已經爛了。
最後,高楓將屍體拖去埋了。
那時的他,隻有十六歲,還不是蕭宴的護衛。
滿腔憤怒的他,不甘妹妹就這麼死了,再度跑去找書院理論。
結果毫無意外,他被痛打一頓。
那次他渾身是血,倒在了蕭宴的馬車下,差點被碾死。
蕭宴從他眼中看到了血氣,“想變強麼?”
那一刻的蕭宴在高楓眼中,宛若天人。
他咬著滿口血沫點頭,“想!”
“那就爬起來,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才能變強。”
他被蕭宴丟去了黑甲衛。
黑甲衛裡的規矩就是,隻要不死,就往死裡訓練。
一個月後,當他能握劍,他便在書院斬殺了當初抹黑高毓,毆打他的教書先生。
嚇得書院裡人人自危。
後來官府通緝他。
他便回了黑甲衛。
兩年後才正式從黑甲衛畢業,一路殺到蕭宴身邊,成了他的貼身侍衛。
而兩年過去,官府早就不記得那樁血案了。
聽完高楓的過往,唐時錦更加唏噓。
同時,她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阿宴,我有件非常嚴肅的事要跟你說。”她麵色冷然道。
“你說。”
“教育是一個民族和國家的基建,如果基建壞了,這個民族與國家就離滅亡不遠了。”
她語氣冷肅,“高毓的事或許並不是開端,這樣的事可能有很多,隻是沒被人發現而已,京中的教育基建,已經壞了,必須惡改,這是大事,你明白麼?”
蕭宴緊抿著唇,“明白,那便從國子監開始吧,爛的最深的就是這裡了。”
阿宴從來都是一點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