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是在出嫁的時候通過嫁妝才獲取了私有資產。
又考慮女戶,想看看能不能獨立出去。畢竟以前另一個時空的小說裡女主經常動不動就自己立個女戶,脫離親族。
可幾番打聽才知道,女戶是官府對特殊女性的照顧政策,屬於畸零戶,有許多稅收和徭役上的優惠。你得既沒有婆家也沒有娘家,是死了丈夫的寡婦活著六親全無的孤女,還得一心守節,官府才給你立。否則,官府不會平白讓你占便宜。
如果將來真成了寡婦或者和離,倒是可以運作一下。但就以眼前父母俱在、三兄一弟還有一大家子叔叔伯伯和堂兄弟完全沒分家的這種情況,殷蒔是不可能單立女戶的。
一個閉環:想過不被掌控的人生就得脫離原生家庭,不嫁人就不可能脫離原生家庭,嫁了人又要被夫家掌控人生。
<
br>????糟糕的是,她真被人相看中了,竟比三娘還先了一步。
她被喚過去見了一位已經見過的夫人。三夫人矜持地誇讚:“不是我說,我們四娘啊,是幾個孩子裡頂頂敦厚的那一個。彆看她行四,可她姐姐們都常覺得她才像姐姐,極會照顧人的。”
那位夫人一邊笑吟吟地聽著一邊點頭,最後取出一支鑲著珍珠的釵,鄭重地給她插在了發髻裡。那顆珠子有蓮子大,也是門當戶對的富裕人家。
很好,很有儀式感。
隻是對不起啊,殷蒔幾乎是從穿越的第一天就開始為這件事做應對的準備了。
晚上三夫人向殷三老爺彙報自己的工作成績:“劉家的嫡次子,這可不算差吧。我可是費儘心思給三娘四娘挑好的了。”
殷三老爺問:“怎地看中了四娘沒選三娘?”
三夫人道:“那不就是眼緣嘛。兩姐妹年紀一般大,那就哪個合眼緣便取哪個。”
其實三夫人是明白的。
劉夫人就和她一樣有三個兒子,嫡長子受器重將來要支撐門戶,嫡長媳就受重視。嫡三子是溺愛的小兒子,未來的小兒媳也跟著受疼愛。
這夾在中間的二兒媳,就得找個不爭不搶的,既不能跟長嫂爭權,也不能跟弟媳爭寵。
三娘急於表現,掐尖要強的模樣被劉夫人看出來了。反倒是四娘總往後退讓著三娘,正是劉夫人想要的次子媳婦。
殷三老爺本想去周姨娘那裡,但三夫人跟他正經談走六禮的事,他走不脫,最後就歇在三夫人這裡了。
三夫人又跟他商量:“大郎我瞅著讀書也就那樣,咱自家孩子自己明白,不像他沈家表弟那樣,十一歲就能中秀才,眼瞅著以後是要中舉人中進士的。要不然……”
殷三老爺知道她想什麼。妹夫那邊早就給他鐵口直斷了:大郎,秀才之才。
後來果然中了秀才,隻後麵參加鄉試卻落第了。大郎自己都說:“我不行的。”
但殷三老爺知道老太爺是非常期望家中子弟能出個舉人的。老太爺倒也不好高騖遠,家裡第三代能讀書,能出個舉人就是他的目標。他很務實,甚至都沒幻想出進士。
但秀才到舉人到進士,看似三個台階,實際上每一級都對沒有天賦的人來說都隔著天塹。
三夫人隻料理自己這一房之事,眼界沒有那麼遠,什麼改換門庭之類的,自有老爺子和相公操心。她更操心她這一畝三分地。
大郎中了秀才她便已經滿足了,何況大郎自己也說過自己並無天賦。三夫人就想讓大郎早點參與家裡的生意,早來早占嘛。
但殷三老爺毫不猶豫拒絕了:“彆胡鬨,老爺子才撥了兩座山頭的桑園給我打理,這時候你讓老爺子失望?老二沒拿到這兩座山頭,老太太本就看我不順眼了。這時候彆生事啊,彆給她話柄。”
三夫人立刻偃旗息鼓了:“好。聽你的。”
第二天剛起身正梳頭,婢女就來報:“四姑娘屋裡的雲鵑一直在外頭候著呢。”
三夫人詫異,喚了雲鵑進來:“怎麼大清早就過來了,四丫頭有什麼事?”
雲鵑有些慌:“姑娘昨天晚上就發燒,一直胡言亂語。”
“昨天還好好的,怎地就病了?”三夫人隻道是普通的生病,像往常一般處置,“去跟管事說,請楊郎中過來給看一下。”
哪知道雲鵑卻道:“夫人,四姑娘該不是普通的風寒,我瞅著、我瞅著……”
三夫人眉頭蹙起:“嗯?”
雲鵑害怕地說:“……像是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