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除了得蓮, 兩方人馬成功彙合,雖有受傷,但命都保住了。
在察覺到出現在梁七背後的是卡修的那刻,不管是場內還是場外,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我說怎麼隻看到卡修來找得蓮打架, 原來梁七在下麵跟其他人收集線索。”
“福特那小子也獲得了他們的信任,加上已經反水的奧斯頓, 兩個屠夫都叛變, 這個詭異領域應該能很快解決了!”
“我有點擔心詭異出陰招。”
“賽恩斯先生還沒出手,他是回學院了嗎?”
“其他普通人也都保住命了, 嘖,要是以後每次碰到詭異都有學院的人在就好了……”
“但也不是沒有傷亡, 按照遊戲開始的逃生者分配人數,至少還是死了兩個吧?”有個官員嘴賤了一句。
坐在他旁邊剛想接話的人迅速閉嘴,一行人用古怪的目光看向官員。
……這就是杠精轉世、聖母成精嗎?
“看我做什麼?”那官員有些慌,但還是嘴硬道, “我隻是尊重事實。”
“沒什麼。”曙光眾挪開視線,麵不改色地看著迷霧。
他們始終記著銀朱說過, 負責學院外交的老師很記仇,這些官員說的話是否能上升到譴責學院成員救人不利呢……?
自由心證。
彆忘了還有個絲毫不給國家麵子、能動手絕對不逼逼的賽恩斯主任,要死讓他知道, 嘖嘖,教堂門口的噴泉還沒修好呢。
“阿嚏!阿嚏!”那官員坐著, 捂著鼻子瘋狂打起了噴嚏, 末了又不由自主地打寒顫。
他左右看看,見同僚都沒轉頭,有些疑惑。
奇怪……怎麼感覺有人陰冷地看著自己?
想到剛才脫口而出的話, 官員臉色有些不好,他強打精神安慰自己,算了,彆自己嚇自己,學院的人怎麼會這麼閒……
而此刻,因為太強被ban的教導主任,坐在牆頭,幽幽地透過迷霧凝視著官員。
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累,白發男人隨手從道具包裡拿出個左右搖擺的眼珠(帶視神經),插在一旁,讓它代替自己狠狠瞪視。
【窺視者】
【出自bug人格。我殺人不眨眼,你問我眼睛疼不疼?】
【放在難以察覺的角落,窺視一切。】
嗯,學院的人沒那麼閒,道具又不算人!
然而就在眾人慶幸這個領域很快就能結束時,卡修並不好看的臉色,讓他們不由得心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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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迫近,閃電漸緩,唯有大雨不斷,時不時一道光帶閃過,為濃重的黑雲鑲上一抹亮色。
“張開。”
毫不拖泥帶水的祈使句,讓梁七本就勉強的笑容一僵。
然而在分辨出聲色的那一瞬間,他渾身的緊繃如潮水般褪去,肩膀舒展開。
梁七轉過身對上卡修的眼睛,不閃不躲,隻是在黑發青年伸出手要掰他拳頭的時候,抬起手,掐住了他的臉頰。
“乾嘛呀,一見麵就這麼熱情,我的朋友!”
黑發青年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臉頰肉被強行揪起了一塊,鋒銳的氣質瞬間消弭,顯得整個人都呆萌起來了。
站在旁邊的研究生看他的舉動,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玻璃裡。
“至於一見麵就動手動腳嗎?”被下麵福特的大聲表白帶偏了腦回路,他下意識嘟囔出聲。
剛說完,他猛地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
但還是被聽見了。
隻聽梁七飄飄地回答:“隻是確認一下這是不是幻覺啦。”
他含笑望著卡修,捏了捏:“這是幻覺嗎?”
“東西giao出來。”被揪著臉,卡修的聲音有些含糊,他沒有掙紮,眼睛一直盯著梁七的另一隻手看。
“好嘛好嘛,真拿你沒辦法。”梁七聳聳肩,攤開自己的手,是一片鮮紅的玫瑰花瓣。
“給你。”
玫瑰花瓣落到卡修的掌心,研究生望著兩人和諧的氛圍,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就這樣?你們就這麼自然認親了?
他左右看看,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而應該在地底。
這些大佬怎麼都黏黏糊糊的……
不過也好,這麼看他的殺人滅口猜想,好像不是特彆準確。
然而下一刻,卡修將玫瑰花瓣碾碎,反手抓起梁七的肩膀就是一個背摔。
梁七的反應也不慢,他掰開卡修的手,矯健的身影在空中掠過,雙足蹬著陽台,兔起鶻落下立住身形。
一道閃電劈過,映出轉瞬即逝的冷光——手術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驚得研究生背後滿是白毛汗,他驚恐地在心中尖叫,殺人滅口幾個字瘋狂在腦海中刷屏。
“交出來。”卡修冷冰冰地道,“我對那些東西的氣息很敏感。”
梁七發出了一絲氣音:“呼。”
他抖了抖袖子,袖口中一個東西滾落到掌心。
看著像是灰撲撲葉子,但顯然,梁七一開始碾不碎它。
研究生捂著自己的小心臟,還沒從這離奇的反轉中回過神。
剛剛就差一點,他已經腦補完自己高呼救命,然後上去撲到梁七被捅死的一係列流程了。
那葉子倏忽一動,出現了一條裂縫,一抹血紅自其中出現,然後越裂越大。
不一時,一隻半個巴掌大的蝶出現在眾人麵前。
它詭異的血色翅膀上還帶著一縷一縷黑色的線條,隨著它的扇翅變換著形態,讓人很難不聯想起跳動的心臟。
梁七的手指微顫,蝴蝶倏忽飛起,沿著蒼白的牆壁,非常有目的性地朝儘頭的病房飛去。
“這是什麼?”研究生的目光隨著蝴蝶移動,下意識問出聲。
他再回頭看梁七,卻發現青年似乎失去了全身力氣,半靠在卡修身上,眼神帶著一種恍惚的恐懼。
不——應該是心虛?
覺得害怕這種詞完全跟大佬搭不上邊,研究生兀自在心裡改了口。
“是剛剛咳出來的?”他定了定神,試圖緩解突然冷凝的氣氛,又問,“要不我去把慣偷叫回來,沒說這花吐症還能吐活的啊……”
“難道這蝴蝶產卵產花上,這病還自帶生態係統,哈哈?”
“正常蝴蝶的幼蟲那也是毛毛蟲。”梁七有氣無力地道。
自卡修出現後,他的精力似乎就收了回去,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研究生沒聽明白什麼毛毛蟲:“什麼?”
卡修側頭問:“花吐症?”
“不是花吐症,是妄想症。”梁七沒回研究生的話,而是看著地板回答卡修,“也不是疑病妄想。”
他很快平複下了心緒,隻是表情看上去冷峻了許多。
研究生:“不是?那你之前吐的花瓣是什麼?我跟護士還商量你是不是真……”
梁七打斷他:“那是寵物的糧。”
研究生:“哦!”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點失望。
“那這個蝴蝶是哪來的?”卡修蹙了蹙眉。
“蟲子。”梁七抿了抿唇,“你剛剛講的鐵線蟲。”
研究生一時間回不過神:“啊?”
梁七冷靜地道:“我們就是被寄生的螳螂。”
……
這句話像是有什麼魔力,驟然在在研究生腦海中炸開,毛骨悚然的電流感瞬間襲遍全身。
研究生的腦子一片亂麻,他的心臟砰砰直跳,耳邊回蕩著寄生這個詞。
被強行賦予的精神疾病……一路上碰到朝他們撲過來的怪物……怪物身上落下來的蟲子……
“快過來!”遠遠聽到不知誰的喊叫,“這個房間有新發現!”
思緒被短暫打斷。
黑發青年瞥了一眼傻呆呆站著的研究生,有點嫌棄地對梁七道:“你的隊友水平也不太行。”
研究生:“?”
梁七溫和地笑了笑:“跟你比誰都不行。”
卡修沒有說話,隻是扶著梁七行動的動作緩和了幾分。
研究生:“……”他錯了,他真是多餘的。
但是哥!你們真的有失憶嗎?
研究生不知道的是,梁七這話說的比得蓮當初高情商多了。
起碼他聽完隻覺得齁得慌,而不是像奧斯頓一樣,聽完想原地去世。
三人朝隊友呼叫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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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梁七分析道:“那些怪物在黑暗中也能敏銳地跟著我們行動,說明不是憑借光源。”
“我們躲在房間的時候,外麵也會有敲門聲,說明判斷點也不是聲源。”
“氣味雖然也可以考慮,但無法解釋怪物攻擊得那麼雨露均沾的原因。”
在二樓房間的時候,研究生背後一開始就被怪物給劃傷,血腥味非常濃重。
但在他們試圖去藥房的那次對戰中,怪物卻並沒有針對研究生,反倒攻擊警察等人的次數更多。
如果不是雨露均沾式打法,光梁七一個不可能護住所有人,那會有真正的傷亡。
“那是憑借什麼?”研究生問。
梁七毋庸置疑地回答:“生命力。”
研究生心頭一顫。
血蝶飛的速度不是很快,但目標也是特殊病房,梁七的目光落在它身上。
“與其說是那些怪物攻擊我們,不如說是怪物身上的蟲子驅使著他們接近我們。”
“因為我們身上有更鮮活的生命力。”他再次重複道。
這能完美解釋為什麼受傷了的成員反倒不招怪物喜歡——當然,這不代表怪物不會襲擊他們。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玩家腦海中閃過艾拉求助的眼睛,她並非沒有理智,隻是身不由己。
“這不對啊!”研究生嘴唇顫抖,慌張地道,“蟲子怎麼感知我們的生命力?熱成像?”
這又不是遊戲,生命力這種東西怎麼被界定,又隔空感應?
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呼吸一滯:“難道是——”
“對,我們身體裡的蟲子。”
梁七又忍不住低下頭咳了幾聲,他避開卡修的目光,跟研究生道:“你明白了嗎?”
“竟然是這樣。”研究生喃喃道,“所以我們是病人,我們在進入這個遊戲領域的時候,就被寄生了。”
“白天是蟲子的休眠期,所以我們在一樓亂竄了半天,也沒有怪物襲擊。”
“黑夜來臨,蟲子陷入活躍,我們的異化和怪物同時進行,越戰鬥,我們受傷的概率越大,越受傷,我們與怪物糾纏的時間就越長。
隨著精神狀態的恍惚和受傷,體內的蟲子也在不斷汲取力量——”
研究生的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他自己心驚膽戰。
他驚悚地發現,這與他所說的“螳螂被鐵線蟲寄生後不停進食”的流程,堪稱一模一樣!
早在一開始蟲子就存在於他們體內,那為什麼吃藥能緩解症狀?
“那藥……藥怎麼會有用呢?”他有些混亂地道。
“你們拿到藥了?吃了?”房間近在咫尺,一直沉默寡言的卡修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