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道具分給其他玩家, 個人戰變成了團體戰,起碼在生存和精神上,都獲得了一定程度的鼓舞。
楚在洲覺得自己就是打BOSS前給玩家上buff的老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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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血蝶在聖潔的燈光照耀下無處遁形, 讓眾人清晰地看到了這個地方的全貌。
這個山洞大概有一個教室那麼大的麵積, 但高度足有兩層樓。
他們並沒有直接落到溶洞的底部,而是站在中間一個延長的石台上。
如果沒有任何準備, 一般人從空中的管道落下來, 會直接落到石台上,變成一道破碎的血腥美餐。
漫天血蝶趴伏於石壁上,虎視眈眈地望著“美食”們。
似乎迫於聖光的壓力, 它們並沒有發起飛蛾撲火般的衝擊。
慣偷落地的時候, 被嗆鼻的血腥味刺得乾嘔了一聲。
他掩著口鼻,看著地麵驚呼道:“這邊有好多血跡。”
“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護士冷著臉, 她壓住筆, 手臂長的激光劍出現在她手中。
配合著身上淩亂的戰損妝,頗有種末世女武神的感覺。
“這個應該是得蓮的?總不可能這破地方還養魚吧?”
一旁, 梁七俯身從石台上撿起了一枚淡金色的鱗片,在手中晃了晃。
福特猛地竄了過去, 激動地將鱗片接過來:“是他!我們沒找錯地方!”
他的動作太快了,擦到了梁七手上的齒痕。
青年不由得嘶了一聲。
離得不遠的研究生猛地回頭:“你受傷了?”
梁七望著他莫名激動的表情, 神色微凝:“沒有。”
研究生扭動:“那是——”
“很想試一下吸乾空氣能不能憋死詭異。”梁七將手揣到身後,麵不改色地道。
研究生:“…………”
他學會了欲蓋彌彰這個詞的正確用法。
“得蓮不在平台上。”
拎著燈將石台的邊邊角角都看了一遍, 眾人激動的心情又頹了下去。
警察夾著眉頭,望著周圍牆壁上撲棱的血蝶:“該不會——”
“不可能。”其他人異口同聲地道。
“這個石台顯然隻是個投喂的石槽。”福特深呼吸著, 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道:“再往前走點就快到邊緣了,得蓮可能是發現什麼,深入調查去了。”
眾人拿著自己的道具, 站成一團,往石台邊緣騰挪。
隨著眾人往邊緣靠近,血蝶愈發躁狂,在一隻率先發起衝鋒的時候,其餘的也鋪天蓋地追了過去。
“跑!”卡修一聲令下,眾人撒開腳往石台邊緣狂奔。
然而在到達邊緣之際,站在最前麵的福特一個急刹車,翅膀瞬間展開,將眾人擋在了後麵。
“怎麼了?”有人急切地喊,因為身後的血蝶已經彙成了一團,朝他們襲來!
慣偷連忙將提燈舉高,自己害怕地閉上眼睛。
站在他旁邊的卡修歎了口氣,一枚薄薄的刀片出現,轉瞬從指縫間消失。
空中一串血蝶被穿透,落到了地上。
梁七悄無聲息地與青年對視一眼,朝他勾勾手指。
卡修麵無表情地從懷裡摸出了一打刀片,五五分了一半給梁七。
在前麵的人被下方吸引時,後麵的一對搭檔在玩血蝶消消樂。
他們一本正經的模樣,換誰看到都要誇一句這就是大佬殿後的安心。
隻有玩家心中才知道——
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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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收回翅膀,目光凝重向下。
在混亂中,所有人都看清了石台下麵是什麼。
那是一片翻湧的血海,強烈的血腥味在此刻才突破了甜香的封鎖,襲入他們鼻腔!
與此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辣眼睛的熱浪,讓人不由得眯起眼睛。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護士崩潰地道,“邪||教練功都不這麼練啊!”
“他們到底在實驗什麼?”
激光劍在空中一揮,幾隻血蝶被掃下石台,掉落到血海裡。
血海咕嚕冒泡,非常契合地吞噬了它們。
“鐺——!”
就在所有人都快遺忘的時候,鐘聲驟然響起,直擊眾人靈魂。
“白天到了!”
眾人呼吸一滯,他們轉過頭,發現血蝶正離開,又有了休眠的跡象,而血海則也漸漸下退——
“不要!”福特目眥欲裂,他清楚白天和晚上的線索不一樣。
得蓮在黑夜失蹤,白天他不一定能找到對應的路線!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這裡!
突然間!
血蝶的身影凝滯在空中,即將衰退的血水又咕嘟冒泡,滿漲了起來。
像是時鐘再次逆流,重新回到了黑夜。
“咚!”似乎有什麼恐怖在逐漸蘇醒,連接著他們的心臟發出了強勁過頭的搏動。
眾人下意識捂住了胸口。
受傷最重、失血過多的慣偷更是腿腳一軟,直接跪在了石台上。
他手中的燈搖搖晃晃,被主人放在了地上。
“快看!”驀然間,他的目光掃到了什麼,不管不顧地把燈放下,指著石台斜下方的位置。
眾人齊齊壓低了身子,向慣偷指的方向看去。
“咚!”這一聲,是眾人心中發出的咯噔。
隻見石台下方,站著的人們無法直接看到的地方。
一枚碩大的裸|露心臟泡在血海中,無數血管蔓延,像是起搏器一樣,一點點吞吐著血水。
而在某根血管上,正插著一柄匕首——如果奧斯頓在,就會發現,那是他提供給得蓮的三|棱|刺。
而此刻,那把匕首的新主人,正竭力將匕首拔出,複而狠狠刺向那顆碩大的心臟。
“得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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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白晝的鐘聲響起,但指針卻卡在了某個位置,旋即被艱難地撥攏回去。
即將產生變化的遊戲副本,不尷不尬地回到了黑夜的節點。
為了在第一個晚上就能解決詭異,玩家在時間快到的時候,試探著接觸了虛空中的鐘表。
然後發現,他努力努力,還真能調!
[我成功了?]披著隱身衣蹲在時鐘上,楚在洲不可思議地道,[這麼簡單?]
係統的誇獎還沒說出口,頓時愣住:[啊?你不是準備好的嗎?]
楚在洲摸不著頭腦,他說:[沒有啊,我就試試,想著如果不行,我就動用逆時的道具。]
掛逼有種用力過猛的懵:[照理說不是有詭異的規則嗎?]
係統:[……可能詭異沒想到有人敢直接碰它的本源?]
想不到吧,有個掛逼能用數不清的馬甲試錯!
玩家沒有開掛的心虛,隻有著對手泄洪的百思不得其解。
有種他剛準備開大,對麵直接投降的憋屈感。
說實話,他沒怎麼搞懂詭異的套路。
詭異就放任他在這裡大肆破壞遊戲領域,而且屠夫叛變竟然沒有任何懲罰!
直到現在,它都沒冒出一句話,跟最初的瘋狂針對判若兩詭。
難道它就是真的隻想求死?
實在是想不通這件事,玩家隻能歸咎於詭異發癲。
他觀察了一下卡修那邊的進度,控製著在牆角上蹲了半天的賽恩斯,開始了最後的收尾。
首先第一步,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先把自己烘乾。
得虧賽恩斯體格比較好,不然淋雨淋了那麼久遲早要感冒……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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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迷霧裡影影綽綽。
管理員打扮的詭異,對著麵前化作人形的邪神碎片。
邪神坐在藤椅上,冷漠如冰。
詭異跪在地上,顫聲道:“我錯了!大人,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