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著距離、行事格外謹慎的少年,在聽到雷聲時,撤退的速度極快!
還有卡修那句“他怕動作慢點,就走不了了。”
懂了!他全都懂了!陸天心中顫栗,懊惱自己怎麼錯漏了這個細節。
原來安十遇的撤退,不是因為他不想跟卡修交手,而是察覺到了有其他人的存在!
釋放那道驚雷的,是他無法招惹的強者!
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卡修那方的老師級彆的人物……
雖然白沙市多雷雨天氣,但陸天清楚,這道雷絕對不是巧合。
控製氣象天災,是什麼水平的異能者?
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嗎?
A級?S級?
看著陸天瞳孔地震的模樣,玩家心中道:狐假虎威,祖宗誠不欺我。
老天爺,借你家雷公電母用用!
楚在洲暫時還沒法兌換那麼牛逼的賬號,但不妨礙他裝。
栗發少年緩緩站直,走到陸天麵前,指關節發出脆響。
下一刻,一拳就打到了陸天臉上。
巨痛襲來,陸天的麵部肌肉瞬間糾結在一起,但沒有給他任何還手的機會,栗發少年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耳側的發絲滑落一瞬,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粘稠的惡意。
“滿是謊言的嘴,撕爛也無所謂吧。”少年輕聲道,“拿安十初那個廢物威脅我,你覺得有用?”
陸天的臉色漲紅,大腦的缺氧讓他思維一片空白。
他真情實意地感受到了冰冷的殺意。
在陸天就以為自己會悄無聲息死在這裡的時候,少年口袋裡的電話叮咚兩聲。
那是特殊鈴聲。
聽到鈴聲的栗發少年頓時表情一僵,他蹙著眉,毫不留情地將陸天往牆上一甩。
似乎感覺有血從後腦勺流下來,陸天捂著喉嚨,大口地嗆咳著。
真踏馬……瘋子!
“路老師。”接起電話的少年瞬間換了個語調,聽著柔和乖巧,一時間竟然有點像是安十初。
“嗯……我還在白沙市。”
“抱歉,調查暫時還沒有收獲……”
“沒有,安十初不在這,我沒找到他。”
陸天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主要是那點調查員太麻煩了,像是蒼蠅一樣跟在我屁股後麵嗡嗡嗡——什麼?現在就回去嗎?”
栗發少年的狗狗眼瞪大了幾分,有些著急地道:“可是我還沒摸清楚,除了卡修外,學院裡還有多少人出來——”
顯然,他的要求並沒有得到對麵那人的允許,甚至連多說兩句的機會都沒有。
少年放在身側的手越來越握緊,他接著電話,走近陸天:“……好,我現在就回來。”
在一片模糊的視野中,陸天看到了少年眼中閃爍的瘋狂又不甘的光。
因為距離接近,他聽到耳機中清朗溫和的聲音。
那聲音乍一聽隻是覺得好聽,但細細回味,卻有一種把人的靈魂都吸走的蠱惑力。
“不要破壞棋子的完整性,小遇。”
“當然,也不要嘗試欺騙我哦,你知道我的能力。”
“我知道了。”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陸天的額頭,帶著滿滿的嫌棄和恨不得抽手就走的煩躁。
陸天感覺身上的傷痕,如同時光倒流般消失,後腦勺也不再流血,隻是渾身的鈍痛依舊清晰。
“便宜你了,彆把我的存在說出去。”栗發少年冷冷地道,“把安十初那個廢物看好,不然你也彆想活!”
係統:『附近監控調整完畢。』
玩家:『很好,弟弟醬暫時退場,下麵就是——哥哥在官方眼皮子底下失蹤,他們主動找卡修幫忙找人的戲碼了!』
係統真情實意:『您的心真黑。』
自己設計坑了官方,還要裝作不計較的模樣,讓官方說——
你這人還怪好得嘞!
老壞了。
楚在洲不以為意:『第二個隨機任務觸發的地點是丹江市對吧?』
第一個觸發的隨機任務,差點把雅宴區團滅;這次第二個隨機任務開始倒計時,楚在洲合理懷疑又要開波大的。
看熱鬨不嫌事大,所以這次他布局演戲的主舞台也在丹江市,不打算繼續謔謔自己的住處。
楚在洲:『總之,把官方的目光吸引到丹江市那邊的同時,還能演戲促進學院的劇本——想想就乾勁滿滿!』
跟係統在腦海中的對話,完全沒有影響到玩家的發揮。
少年握著手機翻牆離開,徒留陸天張開手,在泥土裡癱成一個大字。
順風順水,在總部裡也混得不錯的調查員,此刻懷疑人生。
一個拳頭,一個差點搞死他的鎖喉……說起來,安十遇能治愈腦震蕩麼?
他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體會到王老五的感受……
警局裡。
於天和已經帶著安十初離開了審訊室,朝更加鄭重的接待室走去。
然而走到半路,猶如小鹿般羞澀內斂的少年,突然摔在了地上,本來就蒼白的臉,此刻更是沒什麼血色。
於天和嚇了一跳:“你還好嗎?”
“我,我沒事……”
少年低著頭,一隻手側身壓在瓷磚上,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衣擺。
他眨了眨眼睛,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於天和連忙伸手去拉他,卻見栗發少年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他的聲音不知為何變得特彆沙啞,仿佛聲帶都受到了損傷一般。
“沒事,就是太高興了,總覺得快要見到阿遇了。”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順便遮住揚得更高的嘴角:“抱歉,我一激動就有些控製不住……”
於天和的手落在半空中,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還沒找呢,至於直接高興哭了嗎?
更何況,都走出來一半了,才反應過來,這反射弧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長?
“你先走吧,我緩一緩。”少年慢吞吞地調整姿勢,在地上坐得更平了,毫無起來的打算。
於天和有些茫然,想想覺得可能是安十初覺得這樣被他看著摔倒爬起來有些丟臉,便答應下來:
“接待室直走最裡麵左邊就是,我過去等你。”
“好。”
於天和轉身離開。
安十初垂著腦袋,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琥珀色的眼珠在濃密的眼睫下不安地轉動,嘴唇都被糾結得咬破了一層皮。
半晌,他緩緩抬起壓在瓷磚上的手。
手指纖細無力,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折斷,下方卻是因巨力而徹底碎裂的瓷磚。
這塊瓷磚在乾淨潔白地麵上格外顯眼。
少年慢吞吞地站起來,控製著體內陡增的力量。
這可真是迷人的煩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