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後的那個黑影。
白景珩自然不可能聽他的,但這恍惚的一厘,逆流便足夠完成了。
將疑問藏在心底,白景珩不動聲色,決定暫時不把銀朱的計劃說出來,自己則多照顧下卡修。
儘量獲得學院的雙倍好感。
“卡修!”
於天和半蹲在他麵前,語速極快地道:
“逆流了時間?最後發生了什麼,我似乎在你後麵看到了黑影——”
“怎麼又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驟然傳來一聲暴躁的方言粗話,司機捂著後腦勺站起來,條件反射罵罵咧咧著。
他與望過來的幾人視線對上,語氣瞬間弱了幾分,但還是帶著陰陽怪氣的不滿:
“異能者哎,你們還沒找到怎麼離開這個破地方的方法麼?未免太久了吧!”
與上次不同,得知了真相的眾人,看他的眼神格外冷酷。
陸天甚至冒出了殺意。
“乾,乾嘛?”司機往後挪了半步,外強中乾地道,“你們不會想對我一個普通人動手吧?我可是納稅人!”
陸天抱胸嗤笑一聲:“你交得起稅?收入流水拿出來查查?”
“知道吧?”他手指了一圈,“這裡都是能把你拷進去的,做了什麼缺德事,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司機的臉色瞬間變幻莫測。
“安靜。”旁邊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聲。
隻見白景珩修長的手指,在卡修後頸處緩解疼痛的穴位按壓。
卡修盤腿坐著,蹙眉抿唇,每個細胞都寫滿了想逃的抗議,但他最終還是沒動,隻能抬眸看吵吵嚷嚷的幾人:“先對線索。”
白景珩也用平靜冷淡的目光看過來。
兩人異色但同樣無情緒的眼瞳,此刻格外同步。
原本卡修一人的冷淡就挺難適應,此刻又加了一個plus版冰山,眾人不由得渾身一哆嗦。
“四個大學生,還有——”“還有我們的隊員德木。”柯奇補充。
“他們五個沒有隨著回溯到這邊。”陸天有些疑惑,“說起來,這不僅僅是時間回溯嗎?”
如果是時間回溯,白景珩就不可能跟他們出現在一起。
“出了一點意外。”卡修捂唇重重咳了幾聲,
“我在使用能力的時候,這位突然出現,他的異能跟我的產生了一點碰撞,可能導致他們落地的位置發生改變。”
“白景珩。”
“恩,這位白景珩。”
莫名感覺有點冷,陸天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才想起問卡修:
“說起來卡修先生……當時在特勤隊登記的能力,好像是切割?”
“時間不是我的能力。”卡修瞥了一眼陸天,“我的能力就是戰鬥。”
“至於其他的,我不想說。”他語氣有些疲倦,“不是不信任你們,是我自己的原因。”
白景珩看著他的背後,影子似乎是正常的。
“是我們要感謝你回溯時間。”於天和嚴肅地道,“這對你自己的傷害更大,不是嗎?”
卡修拒絕跟他對視,心道這家夥自己都快嗝屁一次了,竟然還在糾結對他的傷害。
笨蛋嗎?
“回歸正題吧,白霧又要蔓延過來了。”
雖然有些同伴不在,但原本沒有拚湊起來的線索,此刻倒是能彙個總。
上一次失蹤的楚博,其實是察覺到了村民的異常,偷跟出去,結果差點被坑死,得虧碰上進來的白景珩等人。
他們進來的地方在墓地,很可能就是於天和猜想的,村長後麵那條小徑通往的地方。
也就是說,骨灰可能真的要埋——不,可能是埋一半。
他們不覺得那個新娘會想葬在這裡。
至於譚嶽,他原本是守著葉晶晶和司機,但察覺到村長家開始變化,便毫不猶豫背上葉晶晶,出去尋找線索。
那時候司機非說要去上廁所,譚嶽無奈等了他一會,誰知他竟自己偷偷跑了。
陸天有些遺憾地看著司機,心想他怎麼沒死裡頭——不對,卡修回溯照樣能撈。
算了,出去槍斃!
譚嶽背著葉晶晶找線索的時候,被時間逆流傳了回來。
葉衍怔怔地道:“所以晶晶……暈過去了?”
“她現在應該也清醒了。”譚嶽耐心地道,“相信她。”
葉衍很迷茫地點頭,他死得太早了,現在聽眾人說各種情報,隻覺得什麼都跟不上。
“也就是說,新郎確實應該入墳,新娘的可以交給喬倡——如果找得到那家夥的話。
而拿到骨灰盒是目前最重要的。”
“但應該還沒這麼簡單。”陸天從懷中拿出個鈴鐺,說,“這個應該是引來領域的關鍵。”
“我懷疑,葉衍觸發的即死規則,也跟這個有關。”
陸天一路上不是沒研究過鈴鐺,隻不過他實在沒在領域中找到與這個相關的線索。
這個鈴鐺估計這輩子也沒想到,它會有被一堆人如臨大敵地仔細研究的殊榮。
如果這次離開領域,它甚至會被轉運總部,直接成為危險級道具。
“俞……這畫的是小魚嗎?”
鈴鐺下麵的流蘇寫著一個“俞”字,而鈴鐺上麵的紋路,像是許多魚。
這個魚,讓眾人不由得把目光放到麵前的河裡。
自從知道裡麵騰躍的怪魚,可能是一個個溺死的女嬰,他們的臉色就更差了。
“這個村的人都姓丈。”卡修望向於天和,“說起來,你那時候拿著三個骨灰盒。”
“對。”於天和下意識又想捂大腿,那種被火燒的陰影,他這輩子都不想體驗了。
更難過的是,他的異能還是火焰。
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汙染值上升帶來的想去跳河喝水的衝動,於天和道:
“那個台子上放著的骨灰盒有三個,我不知道哪個是新郎新娘的。”
這就回到了村長一開始給的線索——三對新人。
把骨灰盒也算上(生婚和冥婚算兩場),那這個落單的骨灰盒,就很有問題了。
“假設有兩個是台上的新郎新娘,剩下的那個,可不可能是鈴鐺的主人?”譚嶽大膽猜測。
“這個村的人非常排外,守舊,說明改姓在這基本不可能。”
“除去姓丈的,其餘的,應該都是被拐進來的女人的姓氏。”
這個可能性很大!
於天和若有所思:“對應三對婚禮,我們怎麼湊,也隻能湊出兩個半。”
“假設這個詭異的執念……”
“問題來了。”
陸天緩緩道:“總不可能——我們還要幫最後那位,再結個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