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再進行下一次探礦洞行動!”
常酒剛出礦洞就聽到了這個晴天霹靂。
她還沒問,就看到心情極糟糕的喪彪正在不遠處唾罵。
“真是一群廢物,讓你們買人都買不到,要不是看你們還有用,我真想丟你們進去喂魂獸!”
礦工們不敢反駁,隻能低頭不語。
而在他們身邊,一群人正痛苦蜷縮在地,甚至連邊上那鍋熱氣騰騰的燉肉都沒理會。
常酒認出了這群人,都是和自己同時進礦洞的流民,隻是他們身上已經縈繞著絲絲若有似無的黑氣,看起來情況更糟糕了。
“大叔,他們是遇到魂獸了?”她小聲問身旁的一個老礦工。
“真要遇到魂獸就出不來了。”老礦工搖了搖頭,同樣小聲地回答:“礦洞裡麵本就時常有魂獸出沒,裡麵的死氣濃鬱,就算走了狗屎運一直碰不到魂獸,裡麵的死氣吸多了也會變成神魂不全的瘋子的。”
“喏,你看這群人,明天要是再進一趟礦洞,保準要變成神誌不清的瘋子。”他拿眼神示意了一下那群流民,“所以喪彪大人下令,讓他們養上兩天再進礦洞。”
常酒愣了一下,她知道他們口中的“死氣”就是魂獸身上縈繞的那層黑氣,也在礦洞中確實也看到了不少。
但是她昨晚睡得格外香甜,連個夢都沒做,更彆說抱頭撞牆了。
聯想到來七號礦場的路上遇到魂獸的場景,同行的其他人都痛苦得倒地打滾。常酒心中的疑雲越來越重,為何她全然沒受到影響?
想起自己屬性麵板上“精力”那一欄的異常,她心中忽然有了隱約的猜測,隻是目前也無法證實。
正想著,忽然有人注意到常酒:“咦?你怎麼沒事?”
“有事。”常酒捂著心口緩緩走到燉肉的大鍋旁蹲下,顫巍巍地舀了滿滿一碗肉,看似艱難地張口咀嚼起軟爛的燉肉,聲音同樣虛浮無力——
“我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陰暗的力量正在吞噬我的生命力,估計離死期不遠了,現在隻想在臨終前多吃兩口肉。”
老礦工麵色古怪地低頭看常酒,她這模樣看起來確實像是快死了,但是這胃口未免也太好了,就這說話的功夫,已經開始盛第二碗肉了!
常酒正吃著,就看到一臉不愉的喪彪帶了人走過來。
他直接用手伸進大鐵鍋裡撈了撈,二品煉魂師的體魄也遠非常人可及,已然是練就了無情鐵手了。
下一刻,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爸了個根的!老子給自己留的那一大塊羊排肉呢!”
蹲在角落的常酒擦了擦嘴,若無其事的把兩段啃得乾乾淨淨的排骨悄悄丟到火塘裡。
喪彪沒撈到肥羊排,隻能從裡麵再拿了塊肉多的大棒骨,眼皮半耷拉著,等到那根棒骨上連點肉渣也被啃乾淨後,粗糙地拿手在衣袖上擦了擦。
好在他的注意力沒放在肉上。
“給那些人灌酒!”
喪彪大手一揮,當即有人拿了一個大木盆來,裡麵渾濁的水中漂浮著揮之不散的礦灰,兩滴定魂酒加進去後聊勝於無。
陸續出來的每個人都分到了一碗定魂酒,常酒也不例外。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黯淡下來了。
天邊有一層濃鬱的紅色暮光,朦朦朧朧地籠罩在光禿禿的遠山邊緣,冷風在耳邊嗚嗚尖嘯著,也將燉了一整天的誘人肉湯香氣帶過來。
夜色逐漸深沉,許久沒人再出來了。
邊上守候的礦工有些擔憂地開口:“喪彪大人,人好像……好像就隻有這些了,還要等嗎?”
此刻了陸陸續續已經回來了七人,可是他們這群流民一共有十一個人。
喪彪把骨頭往火塘中一丟,緩慢站起身,高大得不像人類的身體投下濃重的陰影,讓人望而生畏。
“不等了,這時候還沒回來的人,八成是碰上出不來了。”他半點可惜的表情也沒有,畢竟這些人一點也不值錢,所以依然冷酷下令:“回來的人都問清楚,有沒有找到魂石,明天你們帶隊進去開采!”
語罷,他視線從常酒幾人身上掃過,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而後話鋒突然一轉:“今天碰到魂獸沒出來的,其實隻有兩個廢物。”
說完這半句話後,他的視線看向常酒。
常酒愣了一下,“我?”
你個超雄男眼睛有問題吧?
喪彪卻徑直略過她,朝著常酒身後走去。
她回頭,赫然發現其中有兩人居然是被綁住的,隻不過兩人都被堵住了嘴,難怪一直沒發出聲音。
“這兩個老雜種,居然想逃出去!”
喪彪毫不留情地照著他們的胸口重重踢了上去,那兩人痛苦悶哼倒飛出去,已是麵色慘淡如金紙。
他咧嘴,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
“要問我怎麼知道?因為老子是煉魂師!在你們這群蠢貨身上丟一道魂印感知你們的位置和死活,再簡單不過了!所以除了這兩個雜種,還有你們兩個——”
他的視線瞬間轉向另一邊:“進了礦道就躲在洞口不敢往裡麵走的王八犢子!還想在老子的地盤騙吃騙喝?”
喪彪最後這句話落下後,手中同時開始浮出土黃色的光芒。
下一刻,常酒看到熟悉的土靈錘再次出現在喪彪手中。
人群中有三道身影狼狽站起,一人下意識跪地求饒,另外一人則是意識到了喪彪的凶殘,直接朝著礦場出口逃去。
然而喪彪隻是冷冷看著他們,手中的土靈錘毫不留情跟隨流民逃跑的方向揮去!
接連數聲轟隆巨響之後,那兩個半死不活的人倒在地上,渾身都被鮮血浸透,痛苦的呻吟聲縈繞在整個營地,但是很快就沒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