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小酒的,出來!”
本就破爛不堪的木門號“哐當”一聲砸落在地,小五艱難想要支起身子擋住這兩人,然而卻動彈不得。
就在他焦急不安之時,常酒從後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掙紮的小五按了回去。
她從小五跟前錯身而過,笑著同喪彪的心腹揮了揮手。
“大哥們,我就是小酒!”
“彪哥找你有事,走吧。”
兩人對著常酒比劃了一下,她立馬上道地跟上步伐。
眼看著常酒矮瘦的身影就要從眼前消失,小五失聲喊住她:“小酒!”
“放心!”常酒頭也不回,抬起手懶散回了回,略顯沙啞的音色微微上揚,很是輕鬆愜意。
“我為彪哥儘心儘力,他都看在眼裡,等我得了彪哥的好處帶回來給你長長眼!”
留下這句話之後,她被拉長的影子也在牆角一拐,徹底消失在小五眼前。
小五沉重的肩膀無力垮下。
“心性太過純良之人難免單純好騙,容易錯信他人,然後付出血的代價……”他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雙手緊握成拳砸在地上。
可惜,可惡!
他如今自身想要脫困都難,想要保下常酒根本做不到!
“喪彪怕是覺得她快死了,要用她來喂飽魂獸了!”
然而此刻的情形卻和小五的設想截然不同。
七號礦場最寬敞小屋原本是幾位礦場主事們的住處,如今喪彪圈地為王,自然成了他一人的天下。
隻見屋內燈火明徹,一方長條石桌上擺了口鍋,裡麵燉煮著香氣誘人的羊腿肉,喪彪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拿了條肥美的羊腿啃著,另一隻手則自顧自地斟酒慢飲。
定魂酒獨有的特殊清香摻雜著熱騰騰的肉香滿溢在屋內,同外麵淒冷的荒夜幾乎割裂開來。
而坐在上首的喪彪,和位於下方的常酒亦如此。
一直等到手中的羊腿肉啃了大半,他才緩慢地抬了一下眼皮,瞥向常酒。
“他們說,你一出來就申請要見我?”
常酒垂下眼,快速地所有情緒都掩蓋下來。
再抬起頭後,那張被礦灰包裹的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欣喜笑容。
“當然了,彪哥!我說能幫您探到魂石礦洞就一定能探到!”
常酒迎著喪彪走了上去,還未等後者開口,已經主動掏出了——
一塊最黯淡,且布滿碎紋,看起來一觸即破的魂石。
這種魂石,在礦區連一滴定魂酒都換不到,簡稱為廢石。
確實如此,這是三花貓吃剩下的魂石,也正因為它幾乎沒有殘存的魂力了,所以喪彪竟然都沒發現它的存在。
喪彪的眉頭立刻皺起,然而不等他發作,常酒已經將狗腿地將魂石遞了上去。
“我找到您說的全是魂石的礦洞了!彪哥你看,我還帶了塊魂石出來!”
喪彪的眉毛往前攏了攏,又鬆開。
他沒看那塊不起眼的魂石,也沒問魂石的事情,倒是先打量了好久常酒,視線同樣狐疑。
“生機所剩無幾,竟然還沒死?”
不過這句話他也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細問下去。
喪彪:“你說你找到了魂石?說說,裡麵什麼樣。”
整個七號礦場有無數條錯綜複雜的礦道通往不同的礦洞,大部分都被開采一空,或是所剩無幾。
若是當初一直負責此地的主事還在,倒是清楚哪些礦洞還有魂石,但是喪彪當初殺得太過利落,以至於現在還沒完全摸清裡麵的狀況。
他這樣一問,常酒便主動說起了礦洞的情況。
喪彪眯著眼聽得仔細,聽到常酒連裡麵運送廢石的礦車還有裝魂石的匣子都描述得一清二楚後,緩緩點了頭。
“看樣子你是真的找到了魂石礦洞的位置。”
常酒一聽這話,立馬情緒激昂地拍了拍胸膛。
“那當然了彪哥,我說了會儘心替你做事就絕對做不了假,所以——”她摸了摸鼻子,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試探著問:“所以彪哥,果真能帶我去參加煉魂師的覺醒儀式嗎?”
喪彪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聲,打量常酒的目光,倒是少了些懷疑,又變成了那種看傻子的眼神。
“當然能,老子說出口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的道理?”
在常酒麵露期待的時候,喪彪話音一轉:“隻是——”
“隻是什麼?彪哥?”
“隻是你找到的魂石礦也隻是開采得差不多的廢礦,不是老子真正要找的東西。”
常酒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燦爛笑臉。
“我天生就屬耗子的,不管彪哥要找什麼東西,一定穩穩替你拿下!”
“你說這話我倒是信。”屋內的燭火搖曳了一下,燈影讓喪彪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
“整個礦場,現在最敢進去探看礦洞的,居然是你這麼個半死不活的黃毛丫頭。”
煉魂師的神魂力量遠超常人,能夠在其他人身上施加魂印,追蹤他們的大致位置。
也正因這道魂印存在的緣故,喪彪眼中的常酒還真是兢兢業業地在各個礦洞中遊走,比他那兩個心腹還要儘責地“替他辦事”!
想到這裡,再想到已經快要搜到七號礦場來的魂師盟,喪彪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的右手在左手拇指上佩戴的翠綠扳指上輕輕一抹,也不見如何動作,一塊小小的石頭忽然出現在他掌心。
待看清那東西的具體樣子後,常酒的心跳猛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