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猜猜看,我的打算是什麼?”
陸策說完之後,默默的將地獄咆哮的檔位調整到了三檔,最高功率。
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後,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最後一根神隕之釘。
“啊,這個東西放在這裡有點礙事,不會讓我開槍的功率受到影響吧?”
說著,他隨手拿起旁邊的神隕之釘,向著遠處用力的一拋。
那金色的長針,瞬間便好似標槍一般劃過天空,飛向天邊,甚至一時間用肉眼都難以追蹤,遠遠的消失在天際。
隨著最後的一根長釘消失,陸策也是感覺到心頭一鬆,最後壓製著自已心臟的那份壓力,也是消失不見。
這東西,對“死神之門”可也是有影響的。
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手中地獄咆哮的槍口,卻從未有過絲毫的挪動,紋絲不動的頂著謝安彤的頭,散發著地獄的死亡氣息。
其實,他這個動作,也是完全沒有必要,畢竟,按照速度來看,謝安彤也不可能躲得過他的槍口。
但他卻還是那麼做著。
而謝安彤,卻也是沒有絲毫的動作,沒有躲避,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好像認命一般,緩緩閉上了雙眼。
她很平靜,她的腦海中,回想起剛才的一路狂奔,那個黑色的摩托,和自已說的話。
......
“姐們,可以啊,這個東西我都承受不住,你硬是拿住了。”
“不過目前我也有點不行了,而且一會要唱的戲,也和我關係不大了。”
“我隻想問你一件事。”
“我看你這個健談的狀態,不像是快要不行了的樣子。”謝安彤吐槽道。
“嗬,多說點不至於直接翻車了,分散下注意力嘛。”
“就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剛才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他真的是來殺你的呢?”
謝安彤:......
她沉默了幾分鐘,半晌才回應道:
“為什麼?”
“那誰知道,誰能猜的到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也許他會親口說給你聽也有可能。”
“總之,如果他真的是來殺你,你還會相信他嗎?”
這話說的非常的不講道理,甚至有點令人難以理解。
畢竟,自已都要被殺了,還相信?!相信什麼?
但是謝安彤的心中有些恍惚,在當時,她沒有回答,隻是讓黑騎士快點開車。
“算了,我一時半會,也是說不清楚,你自已判斷吧。”
“另外,你有沒有保命的手段,哪怕是在遊戲中還沒帶出來。”
“如果他真的想讓我死,那就沒有。”謝安彤回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
.......
在十幾分鐘之前,在登上這個島嶼之前,那段孤獨的航行中,這是黑騎士專門和謝安彤說的一段話。
再沒有其他。
雙方的交談都十分的坦然,哪怕說的內容,是生死的話題。
現在,感受著自已太陽穴上的冰涼,她回想起了這些事情。
一會要唱的戲,和黑騎士沒關係了。
那就是,和自已有關,對吧?
如果自已還願意相信,就配合著,將眼前的戲唱完。
對吧?
謝安彤閉著的雙眼緩緩的睜開,沒有絲毫的雜念,沒有複雜的情緒,純淨的好似清澈的湖底。
此時,沙坑之中,一個金屬球緩緩的飛起,停在了陸策的肩膀上。
謝安彤開口說道:
“這就是你要說的原因了,是嗎?”
“來親手殺死自已的軟肋。”
陸策調整了一下自已的站姿,另一隻手搭上了對方的肩膀,笑著打了個響指。
“bgo!很不錯的判斷和思想嘛,比這些呆頭呆腦的家夥反應快多了。”
“為了避免我們之後的麻煩,還是你直接死掉比較好,你說呢?”
“獎勵你一會死的沒有痛苦哦~。”
謝安彤嘴角緩緩勾起,開口回道:
“是嗎?也就是說,你承認我是你的軟肋了?”
陸策:......
藍色的臉上還是那個混不吝的表情,但是很明顯,對這個問題,貪婪缺少回答的能力。
在場的其他所有玩家,都是開始撓頭了,震驚中帶著不解。
這兩個人唱的這是哪一出啊?
什麼意思呢?
明明之前看上去那麼情深意重的畫麵,怎麼現在槍口都指在腦袋上了?
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玩的太花了。
而且,明明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為什麼好像都是外人更加的驚心動魄,這兩個人自已看著都是異常坦然的意思。
“‘罪’,沒必要這樣了,你所擔心的事情,沒有那麼的絕對。”
終於,龍九還是主動的開口說話了。
他對於這種突然的情況,也是沒有絲毫預期的。
“我隻能說,無情未必真豪傑!”
“我們都有的聊,畢竟,你不遠萬裡冒著風險來這裡,不可能是為了殺死自已的....愛人,對吧?”
“罪”藍色的麵孔向著這邊瞟了一眼,幾乎就等於是白了一眼。
“看來搞不清狀況的人還是很多啊。”
“可以先放開我嗎?”謝安彤淡淡的說道,“讓我看著你說話。”
“你總不會覺得,我能跑掉吧,相信能‘罪’應該有這樣的信心。”
陸策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的鬆開了手,看著謝安彤逐漸向前走了兩步,然後緩緩轉身,看向了自已。
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盯著他的眼睛。
麵具已經和臉融為一體,過載狀態下,已經不算是有麵具的阻隔,這就是他的眼睛!
她仿佛在用儘全身的力量,讓自已去看穿對方的靈魂。
“看來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場賭博了。”謝安彤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吐出。
隻有她自已知道,這話有兩個意思。
在外人看來,這場賭博,是逃婚,是帶著那金色的長釘,不顧一切的在海上狂奔。
但在她看來,她賭的,是自已對眼前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