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曾經得到過,曾經明明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再回首卻已經物是人非……
人生中最悲慘的境界,不是生離,不是死彆,不是失望,不是挫敗。
絕不是。
人生中最悲慘的境界,就是到了這種無可奈何,彆無選擇的時候。
隻有身曆其境的人,才知道那是種多麼可怕的痛苦。
原本宋涼生應該過得很幸福的,因為他這一生最深愛著的人,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邊。
這兩年,蘇晚應該過得很痛苦吧?
她隨時隨地都陪著他,一直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卻已完全不記得她……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異?
這種差異甚至已經不能算是一種差異了,而是人類最強烈、最深摯、最痛苦的根源。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折磨,比情感上的折磨更讓人痛苦?
肉體上的折磨,是彆人在折磨你。
而情感上的折磨,卻是你自己在折磨你自己,在虐待自己,甚至會把你自己當做是你自己最痛恨的仇人。
因為你恨你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
為什麼要去愛一個,已經成為鏡花水月的人?
現在的宋涼生就是如此。
他對自己太過失望,寧可死在蘇晚的麵前,被顧朝夕一拳打死,至少還能讓蘇晚深深記住他。
隻要蘇晚能原諒他,他寧可將自己一分分剁碎。
剁成泥,燒成灰。
無論如何,往事都已成過去。
無論他做的是錯還是對,都已經無可挽回。
生命中最痛苦和最甜蜜的感情,化成了兩種極為濃烈的情緒,在宋涼生的胸腔裡激烈的碰撞。
見宋涼生久久都沒有說話,沈蘭芳忍不住說道:“醫生說,你這一次必須要好好休養,要不然身體會留下隱患。”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涼生啊,你就不能長點心嗎?憑我們宋家今時今日的地位,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
最後的話,沈蘭芳沒有說出來,但是宋涼生聽出她心裡的不以為然。
是發自對蘇晚的不以為然。
也是,沈蘭芳一向都不喜歡蘇晚。
想到蘇晚在宋家這兩年受到的委屈,宋涼生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他眼神譏諷地瞟了沈蘭芳一眼,冷冷地說:“媽,你回去吧!我現在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一想。”
沈蘭芳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涼生,我可是你的母親。我是真心為你好,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
“媽,你以前真的沒見過蘇晚嗎?”宋涼生忽然問道。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隻是忽然想起來,我以前和蘇晚是高中校友。”宋涼生盯著沈蘭芳的眼睛。
沈蘭芳有些心虛地說道:“我怎麼會見過她?”
其實,沈蘭芳曾經見過宋涼生帶蘇晚回家玩,不過那時候她天天和宋父吵架,也很少回家,隻是偶然見到那麼一次。
後來過了幾年,沈蘭芳再見到蘇晚的時候,還曾經疑惑過。
不過看到宋涼生好像把蘇晚給忘記了,沈蘭芳也就沒提這件事情。
“哦,沒見過就算了,我隻是隨便問問。”宋涼生閉上眼睛,一副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沈蘭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不讓自己當場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