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正低頭專注地看著。
那男人先開口：“老太太回到家沒看到你，又聽說了昨晚上大院裡發生的事情，發了一大通脾氣，全家人都被她罵了個遍。”
“老太太這次從西雙版納回來，身體有些不太舒服，要不你回家一趟？”
顧朝夕忽然朝門口瞄了一眼，淺淺一笑：“你先回去，順便替我買束花送給奶奶。”
男人在老太太身邊三十幾年，也算是看著顧朝夕長大，還真沒見過他這麼笑，不是為了敷衍，是發直內心的笑，眉眼間全是淡淡的笑意。
他點點頭，不再勉強，轉身就下樓了。
男人離開後，顧朝夕卻依舊站在安全通道門口，他望著樓道拐角處輕輕地歎息了下。
蘇晚站在外麵，透過窗口望著顧朝夕，因為他的這聲歎息，原本平靜的心境又起了波瀾。
她不知道顧朝夕在感歎什麼，但還是能聽出他語氣裡的無可奈何。
剛才那個男人說顧奶奶發了很大脾氣，蘇晚想起昨晚軍區大院裡那一出鬨劇，恐怕她在老人家心目中形成了一個潑辣愛鬨事的壞形象。
蘇晚正想著，那邊安全通道的門就被拉開，顧朝夕從裡麵走出來。
“菜都做好了？”顧朝夕看到她有些訝異，但隨即便露出一抹笑來。
蘇晚點頭，她看著他鼓起的褲袋，那個小盒子被他藏了起來。
她想說什麼，顧朝夕已經牽了她的手往公寓走：“終於可以吃飯了。”
蘇晚抬頭瞧著他俊臉上毫不掩飾的滿足和愉悅，莫名地，也跟著好了心情。
要給蘇晚從前的生活打上標簽的話，大概可以被貼上：簡單、快捷、方便、省時、省力、省事等這些詞。
可見她從前對於生活的細節是不怎麼在意的。
這還是她這些年來，第一次這麼靜下心來認認真真地為彆人做飯。
這一餐大家都吃得很滿足。
飯後，蘇晚收拾好餐桌，進廚房洗碗。
水龍頭裡流出的水嘩嘩地淹沒一槽的碗盤，身後傳來輕而穩的腳步聲。
蘇晚還沒來得及回頭，顧朝夕已經從後麵摟住了她，一陣綠茶清香讓蘇晚瞬間緊繃的身體又放軟了。
她明顯地發現顧朝夕身上的煙草味越來越淡。
不經意間，她回憶起曾經的一幕。
她曾經對顧朝夕說吸煙有害身體。
他說，隻有我老婆能管我，彆人不行。
沒成想，有一天她真的成為他的妻子，而他真的在慢慢地戒掉煙癮。
“你不去上班嗎？”蘇晚靠在他懷裡，臉頰微紅，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昵。
顧朝夕垂頭貼著她隨意紮起的長發：“消化一下再去。”
蘇晚看著快要溢滿洗碗槽的自來水，連忙按下把手，“你先放開，我要洗碗了。”
“不放。”顧朝夕低聲說，像個大男孩跟她撒著嬌。
蘇晚雙手是洗潔精的泡沫，不好去推他，“被子同看到不好……”
“閉上眼睛。”顧朝夕忽然道，“有樣東西想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