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的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小腹,好像那裡真的已經孕育了一個寶寶。
她想起自從他們發生關係以來,他都不肯用套子,而她除了第一次就沒吃過藥……
所以懷上也並不是沒可能的事。
她抬起頭看顧朝夕的臉,他的眉眼間有淡淡的笑意,素來深不可測的黑眸中是清亮的光暈。
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懷孕其實也不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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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響起門鈴聲,蘇晚去開了門,門口卻空無一人,隻有地上的一個紙盒子。
盒子沉甸甸的,蘇晚打開,入目的就是一個嶄新的紫砂壺。
不管是顏色還是形狀,都跟她之前在店裡打碎的那個極為相似。
蘇晚看到包裝盒上“良記陶器”四個字,心裡說不上的滋味。
她拿著紫砂壺走出公寓,四下張望了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等公寓的防盜門重新合上,宋涼生才從安全通道的門後走出來。
他定定地望著公寓門上的貓眼,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去買那個紫砂壺。
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一而再地到這裡來。
他以為他看到早晨的那一幕,會對這個地方厭惡至極。
坐在自己的車裡,宋涼生一根接著一根抽煙,心煩意亂到了極點。
他的車子沒有動過,一直停在蘇晚公寓的樓下。
他偶爾抬頭看一眼十二樓,有燈光從陽台紗簾縫間泄露出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是季寒的來電。
宋涼生接起電話,就聽到季寒顫抖的聲音:“涼生,剛才夢夢要跳樓……”
“怎麼回事?”宋涼生的太陽穴刺痛,下巴線條繃緊。
“我不知道……”季寒整個人都亂了,“我怕她出意外,一直都陪著她。可我剛剛去上廁所,她就……”
“我馬上去醫院。”宋涼生掛了電話,又看了眼十二樓,然後才發動了車子。
此刻,在醫院裡。
“為什麼不讓我去死?我還活著做什麼?”
“夢夢,你彆這樣好不好?你的手會好起來的。”
宋涼生推開門就看到病房裡一屋子的狼藉,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到處是玻璃碎片。
“涼生不要我了,宋家人也全都討厭我,我這樣的人還有誰在乎呢?”
藍夢跌坐在地上,她纏著紗布的手抬起,捂著自己的雙眼,雙肩不住顫抖,無聲淚下。
季寒撲過去抱住她,“夢夢,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想不開,你這樣子我很害怕……”
藍夢猶如沒有生命力的木偶,任由季寒抱著。
她的雙眸空洞黯淡,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紅紅的眼圈內蓄滿淚水,卻忍著沒掉下來:“季寒,我跟你不一樣的。”
季寒困惑地看向藍夢。
“你有疼愛你的家人,還有朋友,可我呢?”
藍夢麵色蒼白,一頭烏黑的直發此刻卻顯得有些枯黃。
她靠在冰涼的床柱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
“我不過是一個傭人的女兒,所有的光鮮亮麗背後是寄人籬下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