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寶剛想出口問些什麼,但卻被屋外一道低沉的聲音給打斷了。
“好了,大寶你先出去玩吧,我與他們還有些話要說。”
說話這人正是林若甫,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悲涼。
林大寶看到父親的到來,猶如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小聲嘟囔了幾句,臉上依舊保持有些憨拙的笑容,道:“是,父親!”
說完,便向書房外走去。
看著林大寶滿臉的不悅,林若甫的眼光忽然溫柔了起來,道:“大寶這孩子,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病好了,就成了這副樣子。人雖已經長大,心智卻連七八歲的少年都不如...”
林婉兒心中一痛,忍不住輕泣了起來,穩了半天才柔聲勸道:“父親大人,這麼多年來,您辛苦了!”
葉玄看著林若甫的背影,心裡默默歎了口氣,略感有些淒涼和難受。林若甫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似風光,但背後卻是無限的危險和算計。
女兒自幼得了癆疾,命不久矣!兩個兒子,一個心智猶如稚童,一個淪為政治的犧牲品,可謂是一遇公主誤終身。
林若甫搖了搖頭,目光也漸漸從大寶轉移到林婉兒的身上,柔聲道:“若說我這麼多年來,最對不起就是你,婉兒。”
說著說著,林若甫盯著林婉兒的雙眸發紅,兩行濁淚流下,讓葉玄看到後也是一驚。
林若甫是誰?
慶國的宰相,雖然沒有陳萍萍那般在民間被傳得猶如鬼神。但也是慶國朝堂之上,百官之首,仕途幾經周轉,這才走上這宰相之位,可謂是當今大多數仕子的偶像。
不客氣的說,他的一言一行足以名動天下。
可是現在這位心如磐石的林若甫居然哭了,由此可見此事,是他心中多年之痛。這份愧疚怕是從婉兒出生的那一刻便伴隨著。
林若甫心中一慟,像絞似地痛了起來,捂著胸口,看著林婉兒這副體貼的樣子,心中滿滿都是對女兒的愧疚。
片刻後,淡淡道:“你也先下去吧,我與葉玄有些事要說。”
說完這話,他馬上回複了平靜走到書案之後,拿起書案上的一個竹簡,不動聲色的翻閱了起來。
林婉兒應了一聲,然後便聽著林若甫開始輕咳了起來,由於咳的太急,似乎還有些淚水從他渾濁的老眼中流了出來。
待林婉兒的身影漸漸走遠,一陣沉默之後,林若甫感慨道:“婉兒這孩子太重感情,身子又弱。我之所以不想讓她來林府,也是怕她觸景生情....”
葉玄默然,他雖然是林府的女婿,但是這種感情上的事他還是不好介入的。
良久之後,林若甫又道:“長公主和你說了些什麼?”
葉玄聞言後一愣,心中忍不住想起了陰差陽錯下的那一抹濕潤,如果這事讓林若甫這個昔日長公主的老情人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給他戴了一頂原諒色的帽子。
“沒什麼,就是想要讓我投靠到她的門下。”
林若甫眼中暴出兩道寒芒,冷冷道:“李雲睿這個女人,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對她敬而遠之。剛才的郭攸之應該就是她的門下,故意拖住我。”
“不過幸好,她倒是沒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算是給了我幾分顏麵。”
過了片刻,林若甫補充道:“至於其他在朝堂上的事,我和你父親葉重會幫你解決,幫你走上一條金光大道。”
葉玄心中腹議道,剛才長公主確實沒有做出格的事情,可是他卻做了。
這以後,怕是他想敬而遠之也難了。
想到這裡,他歎息道:“長公主視內庫財權為己物,這件事怕是難以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