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也僅僅隻有這間房屋、臥室裡逐漸消失的味道、還有桌上那個她親手做的生日蛋糕以及跟慎一之間的回憶。
荒川望的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任憑新鮮空氣湧入。
麵對著溫暖的橘紅的陽光,他心裡滿是惆悵。
他算是明白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這句話的含義了,有時候作為一個沒有上過學的人,他不得不佩服那些文人的才華,有些句子就像一柄重錘狠狠砸擊你的心臟,讓你痛不欲生、羞愧難當,而有些則像春風帶來的櫻花般的溫柔。
荒川望提起球拍袋快速離開了這個家,房東的消失在他的預料之內,但卻不是他所希望的。
但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沒有完美答案的,不像電影或者遊戲,隻要人們願意,製作方甚至能夠扭轉乾坤,強製反轉,人為地製造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幸福快樂的大結局,可那個世界叫做電影和遊戲。
如果不殺死那個怪物破壞結界的話,那麼更多的人將會被慢慢抽取生命力而死去,在一個死去的人的幸福和數百名活著的人的幸福之間,荒川望當然會選擇後者。
但假如很多年後,慎一如果還能夠回憶起曾經有個孤單的女人帶給過他溫暖的話,那麼這對房東來說也許是一種安慰吧。
至少她的的確確地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什麼能夠證明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而不是像一個幽靈那樣活過整個人生。
……*……
東京郊區外的一家精神病院裡。
“彆動,打針了。”護士長說。
“不要、不要過來……嗷!嗷!你不要過來啊!”一個纏滿了繃帶的男子緊緊地抱住了床鋪的欄杆不鬆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才送到精神病院才短短一個半小時,這個病人的不安情緒就發作了兩次,所以護士長不得不給他打鎮靜劑。但他的塊頭有點大,而且噸位還是超標級彆的,不來幾個人還摁不住他。
“聽話,一會兒給你糖吃。”護士長板著一張臉。
“不要!人家不要!好可怕!我要媽媽!有妖怪要吃我!”繃帶男子扯著嗓子大嚎大哭。
“林子、裡香還有門口那個值班的保安過來幫一下忙,幫我摁住他。”護士長臉色陰沉。
幾個人費了些力氣才把這個繃帶男摁在床鋪上,護士長挽起袖子,雄壯的弘二頭肌鼓起,隨著一劑鎮靜劑下去,繃帶男安靜了不少,呆呆地坐在床上像是在思考人生。
“很不妙啊那個人,你聽說過他什麼來頭嗎?”護士們小心翼翼地討論。
“什麼來頭我不知道,送過來的時候聽說好像是車子在高速路上翻車了,人被嚇瘋了。”護士長冷冷地說,“現在你們知道原因了,趕快給我回到崗位上工作!”
年輕的小護士們不敢跟嚴厲的護士長頂嘴,趕緊各自去工作了。
護士長掏出一個每日的“查勤表”開始巡查,路過病房的時候給每一個精神病人都打上勾,當她來到繃帶男的病房前時,繃帶男仍舊乖乖地坐著,鎮靜劑還在發揮效果。
她點點頭,一邊在“岡阪日川”的名字後麵打上勾,一邊嘀咕:“翻了個車而已,人沒出啥事倒是被嚇瘋了,現在的男人啊……嘖嘖嘖。”
她婉歎著這個世道日本男人的膽小,似乎給自己仍舊單身的原因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