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弦一郎汗如雨下。
他努力地揮著木劍,如果以他現在的年紀就用真家夥練習,怕是會把自己傷到。
巴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才讓他用木劍的。
弦一郎攥劍的手很緊,揮劍十分認真,也十分專注。
每一次的揮砍即使會讓手臂發酸發麻,但他也不願鬆開手指。
雖然年紀幼小,但經曆過這個亂世的硝煙之後,即便是孩童也懂得一個道理。
——失去武器,就意味著失去生命。
他照著巴的要求一直在練習,從早到晚,除了上廁所和吃飯喝水的時間,其餘的時間幾乎全部都在練習。
不過雖說是練習,但是弦一郎看上去卻是在胡亂揮舞。
而事實上他的確是在胡亂揮舞,但是這是巴要求的。
“武器就像人,不同的人使用武器,會有不同的打法,你要找到屬於你自己的攻擊方法……”
這是巴的原話,要求弦一郎找到自身覺得最省力的發力方式和最舒展的姿態。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要來一杯麼?”
回頭一看,一個人正端著果汁看著他。
弦一郎謹慎地看著荒川望,手裡的木刀攥得更緊了。
他對於陌生人有著相當強烈的戒心,或者說……他不得不有戒心。
“不用這樣,隻是偶爾看到一個小孩子在練劍,就來看看,不過你胡亂揮劍可是不行的啊!”
荒川望揭開鬥笠,張開雙臂,向弦一郎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葦名兵卒穿的藤甲。
“原來如此,是葦名的士兵麼?”弦一郎的戒心鬆懈了許多。
畢竟現在的他還是一個孩子,而不是一個無論輸贏都能砍斷彆人手臂的“屑”。
“你懂什麼?”弦一郎默默地盯著荒川望,準備……時刻逃跑。
他聽一心說過,雖然葦名國已奪回,但內部仍可能窩藏著敵人。
“不是很新鮮的獼猴桃汁,喝一口?”
弦一郎看著荒川望手裡的果汁,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吃過獼猴桃,在他還有母親的時候……
那種味道,令人懷念。
“我還是不了……”
理智戰勝了**。
弦一郎最終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謝謝你的好意。”
“你的身體現在需要補充水分。”荒川望遞過容器,“補充水分對身體沒壞處。”
看著荒川望臉上溫和的笑容,弦一郎不由得略微驚訝。
猶豫了一番,他最終還是接過了荒川望遞過來的果汁。
畢竟現在的他的確需要補充水分。
但他正準備喝的時候,荒川望卻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覺得,如果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死,那麼這件事是好是壞?”
“永遠不會死……?”弦一郎眨了眨眼睛,“這是不可能的,雖然聽說源之水能夠讓人不死,但是那隻是傳說,沒有誰見過源之水。”
“如果……我是說如果……”
“當然是好事啊,”弦一郎輕聲說道,“如果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死,那我就能永遠跟媽媽生活在一起了,我以後還會娶一個賢惠的妻子,生下孩子,然後一家人永遠生活在一起,不過這些都是妄想。”
“對啊,不死什麼的,的確是妄想。”
荒川望跟弦一郎一同坐在常櫻樹下,他還帶來了清水和肉乾。
弦一郎吃著肉乾,喝著清水,卻沒有動那杯果汁。
他喜歡把最好吃的東西,留到最後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