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蝶笑了,“我是個忍者,所謂的忍者,隻不過是一群在戰亂之中被逼瘋的瘋子。忍術這門技巧被發明出來的時候,正是日本曆史上最為混亂的年代。那時小國之間就隻有幾百人口,因為糧食不夠吃,所以贏家總是吃輸家的糧食在能夠生存下去。在那個人數稀少的年代,單兵實力被特彆的看重,於是大家不惜一切地開發人體的潛力……忍術的真諦就是與恐懼為伴,恐懼激發人體的潛能,召喚式神,與鬼神妖魔進行戰鬥……這都是恐懼所帶來的幻覺,而我想看看,你心底的恐懼是什麼?”
“真是惡趣味的忍術啊……”荒川望歎息一聲,眼神有些迷離。
白影走得不快,完全沒有突擊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個發條將儘的木偶般,隨著雙方距離的縮短,荒川望逐漸看清了他們的模樣。
那些都是他認識的麵孔,被刻印在記憶深處的麵孔。
他們都是小夥子的模樣,或嘻嘻哈哈,或沉默寡言,手裡旋轉著刀子,笑眯眯地朝荒川望走過來。
“無聊……”荒川望抿緊了嘴唇,掏出銀色舞者連開數槍。
那些白影的臉龐頓時扭曲起來,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他們痛苦地彎下身子,然後就像是中槍的普通人那樣倒地,然後消散。
“呼……呼……”荒川望有些喘息,就連之前以一打三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過。
那是來自心理的壓力,像是巨山壓在他的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白影倒下了,更多的白影卻從白霧裡漫了出來。
浩浩蕩蕩,讓人想到喪屍遊戲中的喪屍,儘管慢悠悠的,但也伸出雙臂,想要了你的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荒川望再度揮舞雙刀,不死斬的瘴氣和楔丸的利刃橫掃戰場。
然而這一次,白霧沒有消散。
他們或被攔腰斬斷,或被從頭頂一刀劈到底,但每次斬擊過後,迷霧一般的身體會逐漸複原。無論荒川望怎麼殺,也殺不死這些陰魂不散的東西。
“給我死!”
荒川望自下而上交叉揮舞不死斬,形成一個“X”型,從不死斬中射出的黑紅色瘴氣瞬間擊垮了這些四麵八方的白影,但更多的白影湧了出來,就像是分裂的怪物,你殺得越多,他們分裂得越多。
漸漸的,這些連不死斬都斬殺不死的白影越來越多,此刻這裡仿佛一個蟻巢,密密麻麻的白影逐漸淹沒了荒川望……直到最後高舉的手臂也被白色的浪潮吞沒,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而在密林高處的蝶看著這一切,眼神裡帶著些許失望。
她俯身,用苦無剖開荒川的心臟,從心臟中噴灑出來的血液濺入了她蒼老的眼睛中,可她眼也不眨,隻是愣愣的看著明月,然後將目光轉向下方蓄滿了鮮血的容器,神色複雜。
“是我想多了嗎……?嗬,也對,那條狼崽子怎麼可能會有後人呢。”
旋即她一腳將荒川望的屍體隨手丟在一旁。
山內典膳已經死了,河源田直勝還有一口氣,但也活不了了。
可儀式還得繼續。
“終究……沒能阻止啊……”
蝶看著自己的滿是裂紋的雙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看著麵前發黑的血液,蝶怎麼也不會想到,即使是死去了之後,她依然擺脫不了殺人的命運,活到這把年紀,她,早就厭煩了鮮血。
……*……
荒川望從地上爬起來,渾身冰冷,吸入鼻腔的冷氣蔓延到全身每一個角落。
他起身,腳下滿是厚厚的積雪,楔丸與不死斬全部都已經不在手邊。
周圍是一片針葉林,上滿覆蓋了厚厚的積雪,一隻鬆鼠從在樹枝間躍動,樹枝上掉下的雪團砸在雪地上,融為一體。
鵝毛大雪,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雪白,像是神隨手將白色的顏料灑在著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