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一行人在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休息。
規定的時間是晚上六點之前返回據點,他們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
或許是趕了一早上的路,還經曆了幾場大大小小的戰鬥,四個人都有些累了,吃著速熱食物,沒說話。
這次行動是通過中沢明允許的。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以安全為第一基準,如遇不能應對的突發事件,第一時間逃跑,同時發送求援信號。
四個人去找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失蹤隊員,看上去的確有些不合理。
早一天找到鬼門,驅魔人們心中的底氣就多一分,畢竟一旦知道了這場戰爭的關鍵所在,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隻是關閉或者破壞鬼門而已。而且富士山的防守線人手也不是特彆充足,所以那些人才配備了最好的裝備,為的就是防止妖魔突破封鎖線。
無論是把人手分配在搜尋鬼門上,還是防守上,都是更為明智的做法。
但沒有辦法,不這樣做,斷然會讓其他驅魔人心生芥蒂。
就算出於人道主義,也不能放棄那個失蹤了的驅魔人。
荒川望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部電影,叫做《拯救大兵瑞恩》。
這部影片講述的是諾曼底登陸後,二等兵詹姆斯·瑞恩下落不明,上將馬歇爾得知此事後出於人道考量,特令前線組織一支8人小隊在槍林彈雨中去搜救瑞恩,最後瑞恩是救回來了,但是那八個人組成的小隊裡最後卻隻有兩個人活了下來……
用六個人的性命換回一個人的生命,此刻他們所做的事情就跟那八個人做的事情差不多,雖然條件有所差異,但本質是一樣的。
但生命與生命之間不負責任的價值比較毫無意義。
明白“八個救一個”才是對於“同伴”這一個詞的最好詮釋。
和彌顯然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向中沢明提出“搜救”這一行動。
而在場的所有人也明白。
所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穿著武士盔甲的男人說道,湖泊的光映得他的盔甲閃亮。
“唔……咳咳……”驅魔人咳出一口濃腥的鮮血,“你做夢!”
看著眼前這個寧死不屈的男人,身穿武士盔甲的男人默默地拔刀,然後揮斬。
男人的左腿被斬斷了,切口平整光滑,還能看見斷裂的大動脈血管。
一旁的一隻綠色的尖耳妖魔很有眼色地用草灰給男人止住了血。
男人的雙眼通紅,簡直要漲出來。
他有那麼一瞬間快要暈厥過去,但撕心裂肺的疼痛把他的意識拉了回來。
“下一次,就是你的右腿。”
“殺了我啊!殺了我你們這群混蛋!”
咬牙堅持好些時候,男人才嘶啞地吼了出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綠色的尖耳妖魔不耐煩地踢了男人一腳,雖然力度不大,但尖銳且肮臟的指甲刺入了男人的左眼。
男人痛呼之餘十分屈辱,但他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就連自殺都做不到。
雙臂被切下,現在就連左腿也沒有了。
就在昨晚,他還在跟妖魔戰鬥。但是就在戰鬥快要到尾聲的時候,這個綠色的尖耳妖魔從樹上降落,用砸暈了他,將他拖入了濃密的草叢之中。
看著綠色尖耳妖魔那獻媚的神色,他立刻就意識到了眼前這個武士裝束的人可能就是統領妖魔的人。隻可惜他沒有了雙手,還失去了一條腿,無法傳遞任何訊息。
武士看著眼前這個寧死不屈的驅魔人,不由得生起敬佩之心。
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痛,不屈於敵人刀下,這才是武士。
穿著武士盔甲的男人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心。
“我……又算什麼?”他捫心自問。
不予落敗之敵痛快,反而斷其四肢,實在是一種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