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在顫抖,身體的骨架吱吱作響,發出悲鳴。
但他依舊有條不紊地格擋著狼的進攻並在正確的時機內作出反擊。
他有些撐不住了,雖然思路和意識十分清明,但對手是狼,可以被稱作“傳說”的忍者。
軀乾逐漸消減,再想使用一字斬是不可能了,狼不會再給他喘息的機會。
這樣下去,軀乾耗儘,自己必死無疑。
但荒川望心裡清楚,自己絕不能死。
親人、友人……那些自己所熟識的麵龐浮現出來……身後就是絕路,他早已無路可退。
如果連這關都無法跨越,談何擊敗一心?
但儘管他招數用儘,卻依舊全部被狼一一化解……
這也難怪,原本他就繼承了狼的傳承,想要突破狼,實在是太難了。
這就好比名師出高徒,可是徒弟窮其一生,可能永遠也無法超過師傅的成就。
狼朝前逼近,矮身橫掃,逼迫荒川望躍起,隨後使用仙峰腳對空迎擊。殘酷有力的踢擊之間穿插著連斬,讓人防不勝防,最後在空中使用一字斬給予荒川望沉重一擊。
荒川望連續彈開,在一字斬劈開自己腦袋之前他雙手駕刀,雖說兩腿的骨骼幾乎被劈的站不起來,但總歸是擋住了。
在雙方如此激烈的交戰之中,空中隻剩下些許殘影,這讓他他連使用忍義具的時間都沒有。
狼圍繞著他快速攻擊,不愧是忍者,儘管放下武器多年,但狡詐和陰險還在他的血液中流淌。
他是忍者,為了擊敗敵人,可以不擇手段!
繞身的連擊結束後,狼猛踹荒川望的身體翻身而出。
但這可不是什麼狼突發憐憫之心想給荒川望喘息的機會。
相反,他利用巨型忍者落殺快速衝刺。
荒川望朝一旁側翻,狼的刀刃就像是追捕獵物的蟒蛇般跟了過來,洞穿了他的作弊。
額頭青筋暴起,荒川望趁此機會握住了狼的刀刃,全然不管滿手的鮮血,右手走雙刀流的路子,將力氣發揮刀了極致,開闔極大,威力極猛,絲毫不顧及肌肉的拉傷。若是狼不放棄武器,必然會被攔腰斬斷!
雖然作為一介後輩,但繼承了狼之傳承的荒川望也有著狐狸般的狡猾和猛虎般的爪牙。
戰鬥之中靠的不僅是劍法,還有腦子和反應。
可狼沒有放棄武器,他以手裡的刀為支點,身體旋轉三百六十度,完美地躲過了荒川望的開合斬,隨後他又居然鬆開了緊握著的刀柄,整個身體衝向荒川望的懷裡……
【叩拜連擊拳·破魔】!
接二連三的重攻擊擊打在荒川望的腹部,幾乎讓他的五臟六腑都破裂換位。
最後一擊是以肩部為支點的撞擊,狼猛靠荒川望的胸口,將荒川望撞飛出去,可他卻也在原地打了個踉蹌,用刀拄著地麵,最後艱難地站住了。
破舊寺院大門旁的老舊牆壁足夠堅硬,經受了強烈的撞擊而沒有倒塌。
荒川望咳出血沫,雙手顫抖著反手按住牆壁,用力把自己“撐”了出來,跪倒在雪地裡,而他身後的牆壁還印著一個“大”字型的人形。
狼的嘴角也滲出鮮血。
在肉搏戰的連續擊打中,他遭受了荒川望的攻擊,同樣也是仙峰寺的拳法。僅此一拳,將狼的腎臟及其附近的肌肉群打碎了。
原本荒川望是想打狼的心臟的,但是醞釀的強力一擊,卻因為狼的靠擊而打錯了地方。
他內心興奮起來。
沒錯。
這才是死鬥。
殺。
殺戮。
狠狠地,將狼踩在腳下……!
但是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將荒川望從神遊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他的身體已經很“殘破”了,雖然外部還好,但是身體內純粹就是支離破碎的感覺,全靠骨頭和成絲的血肉將身體拚合在一起。
“看來用葦名流是不行的……”荒川望開始在心裡分析,“狼對於葦名流的理解比自己要深刻,見招便能破招,這樣下去自己會被活活打死……隻能轉變劍術流派了。”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深呼吸,讓軀乾得到短暫的休息。
狼片刻之後拔刀而起,再度回歸戰鬥姿態,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戰鬥,他原本就破爛的衣服此刻隻剩下了半邊掛在身上,隨著寒風搖曳,他乾脆扯掉了這些布片,隻剩下左臂上綁著的布條疙瘩,免得吹翻起來的時候遮擋視線。
雖然年歲已過半百,但狼精赤的身軀上肌肉虯結,皮膚呈古銅色。
他揮刀斬斷寺院前的一根石柱,連帶著石柱內的木盒也被一齊斬開。
有什麼東西伴隨著木屑和石塊飛舞,狼刀鋒一挑,旋即將那物件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手臂般的形狀,滿是油汙和血汙的構件……荒川望認出來了那是什麼。
——忍義手。狼的神兵利器。
靜靜地看著忍義手,狼手指微動,解開了左臂的布條,將其裝於左臂之上……
狼的左臂在胸前豎起,右手將刀放於左臂內肘處,緩緩滑動,像是要擦掉刀上的臟東西。
但隨著刀刃跟忍義手的摩擦,一股火焰在狼的刀刃上蒸騰而起,連帶著整條忍義手都燃燒了了起來……
今天的他又重新回到了年輕時的巔峰狀態。
荒川望反手握刀,將刀刃藏於肋下,這樣在正麵時,狼就看不清他握刀的手法,更重要的是無法預測他出刀刀角度,這對於彈反和格擋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片刻的休整之後,狼再度暴起,力道也更加龐大。
由於忍義手的存在,狼的攻擊更加變化多端了。
而荒川望的刀法也起了作用,狼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握刀方法,無法預測他出刀刀角度,幾輪纏鬥下來,竟是沒能傷到荒川望。
又是一番戰鬥,這次連寺院當中的鬼佛也被斬斷。
破舊寺院成為了一片廢墟,火焰到處都在燃燒,飄落的雪花還沒來得及落地就被蒸發。
火焰始終在狼的左臂和刀刃上燃燒,場上的殺機就像是犬牙般密集地咬合。
兩人都已差不多耗儘自己的所有體力和軀乾,就連站著都已十分勉強。
但,他們仍然能夠壓榨出身體內部的最後一絲力量。
荒川望鎖定了狼的眉心,狼鎖定了荒川望的喉嚨。
所有的弓已滿弦,隻等血光迸射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