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嫵自從沈晏卿進門開始便攥緊了拳頭,她比沈昌鴻更為了解沈嵩為人,知道沈昌鴻這般說隻能越發讓他反感,便連忙抓住了沈昌鴻的手腕,斥責道:“昌鴻!怎麼跟你兄長說話的?柳姨娘是柳姨娘,雖然當初是被你兄長攆回府這才入了老爺的眼,但我相信你兄長為人,是不可能和柳姨娘暗通款曲的。”
她陰陽怪氣的說到這裡,抬眸看了一眼沈嵩,沈嵩一想到含煙之前確實是沈晏卿身邊的丫頭,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她見沈嵩臉色已經有些變了,又忙著用手帕擦了擦眼淚,一臉哀求的看著沈晏卿:“晏卿,我知道你一貫不喜歡我,但也不應當用這種東西來汙蔑我和你弟弟。”
“是我有哪裡做得不夠好嗎?你是沈府長子,現在又有功名在身,我和昌鴻以後還要仰仗你,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和你弟弟?”
林嫵一番話看似什麼都沒說,其實什麼都說了。
這幾句話一說出口,沈嵩本來疑惑的眼神頓時有些陰沉了。
沈嵩其人,最相信的隻有他自己。
人一旦疑心起來,便會疑神疑鬼,更何況沈嵩內心其實也知道沈晏卿恐怕並不像表麵那般“孝順”。
“母親這話便有些偏頗了,”沈晏卿沒有半分被汙蔑的羞惱,反倒心平氣和的說,“我常年病弱,所以才有時間和心力溫習四書五經,若說仰仗,隻有我仰仗母親和弟弟的份兒。”
“再則,從我進來開始便不知道母親和弟弟所說的究竟是何事,”沈晏卿看向沈嵩,“不知父親能否為我解解惑?”
沈晏卿這麼一說,沈嵩又有些不確定了。
他眼底情緒快速轉變,轉手卻把手邊的兩本冊子扔到了沈晏卿懷中:“看看這東西。”
沈晏卿翻開冊子,一頁頁隨意看了過去。
室內此時一片寂靜,僅存的幾個人心思各有不同。
隻有虞真最置身事外,她乾脆光明正大的看向了林嫵和沈昌鴻。
說真的,她還挺佩服這對母子的,即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都還死不承認。
她有時候都好奇這兩母子究竟臉皮有多厚了。
隻是這一看,目光便落在了沈昌鴻有些病態的臉上,虞真這才發現,沈昌鴻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些不太對勁。
眼底全是血絲,頭發都沒有好好束著,就連衣服也有些皺巴,這和他之前囂張跋扈的模樣完全不同。
虞真的視線緩緩在他身上流轉,最後落在他手腕上,不由得心下一驚。
沈昌鴻的手背上,赫然有著被動物抓傷的痕跡。
想到府中那些瘋狗,又想到沈昌鴻既然抓了狗肯定會接觸那些狗,虞真心中頓時冒起來一個不妙的念頭。
這沈昌鴻,不會被瘋狗給抓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