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渝堅持到現在,隻想要哪怕有一點,他能夠幫得上聞姣,如果他表現出了一點價值,女生是不是就能夠在他的身上投注一些視線。
葉渝不想讓聞姣討厭他的,他知道女生新交的男朋友,姬令清也跟隨著她進入了賽場。他鼓著一股勁,暗自計較著,他就是不想被姬令清比下去,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樣懦弱不堪。
聞姣派出去的隊列人員將葉渝帶回了基地。
Alpha在對待omega時,一般都會儘量小心體貼些。葉渝並沒有受到什麼過分的對待,反而在溫暖的基地內吃到了Alpha分享的柔軟的食物。
不知道為什麼,葉渝吃著手中的麵包,突然有點想要哭泣的衝動。他想要見聞姣,很想。
可在這個基地中,他不需要再心驚膽顫,不用再受冷受凍,能夠睡在柔軟的被褥內,卻也沒有任何事情需要他做。
剛開始分手時,葉渝總覺得聞姣會心軟,他患得患失的等待著她的回眸,某一天之後,葉渝才終於認清了,原來他之前的行為才是恃寵而驕。
聞姣一直沒有再見他,進入西西弗斯山脈後,麻木的疲憊壓製住了他內心的痛苦。葉渝的確在暗地中偷偷給聞姣傳送過信息,通訊儀器是他藏在衣服中帶進來的,Alpha對於omega的警惕心很低,在大多數Alpha眼中,omega就像是誤入進來參觀玩遊戲的羔羊,他是不可能威脅傷害到任何人的。
葉渝並沒有告訴聞姣,他不知道女生會不會接受他的幫助,他也不知道聞姣有沒有相信了他傳遞的情報。隻是在做著這些事時,他才能感覺到意義,能夠假裝他和聞姣之間的線還沒有斷開。
可是這兩日中,他的身體得到了放鬆,精神卻愈發緊繃煎熬。葉渝躺在睡眠倉內,他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小心的將自己藏在衣襟下的剪刀拿了出來,長袖的遮掩下,他的手臂上遍布著錯落的密密麻麻的傷痕。
葉渝顫抖著手,將剪刀的一端,用力的壓在肌膚上(不提倡此行為,之後會接受到相關的救治),他閉上眼眸,終於感覺到了安心。
在葉渝的不斷堅持下,上午十點,陌生的女性beta終於帶他來到武器艙,幫助他佩戴好了裝備設施。“聞小姐讓我告訴你,她有一件事需要人去做。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基地執行單人任務。”
“是什麼?”像是在這具軀殼中突然被注入了希望,葉渝的眼眸驀得亮了起來,他看向眼前這位樣貌清雅的beta,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這些時間,隱隱聽到他人談論的,聞姣與姬令清焦不離孟,親昵相處的煎熬嫉妒漸漸遠去,葉渝甚至卑微的能夠令自己忘記那些痛苦的情緒。
沐微將手中的儀器交給了葉渝,“位置坐標會發送到這個儀器上,你隻需要將它布置在準確的地點就可以,那裡是一片信號屏蔽區域,隻有放入它才能夠傳通信息。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可以將那片區域的地形圖也輸入進這個儀器內。”
葉渝緊緊的握住了冰冷的機械儀器,“我一定會做好的。姣姣…我不能見見她嗎。”
沐微遲疑了片刻,她似乎是想了下應該怎樣回應,最終女生勾著唇,“你回來後,聞小姐會獎賞你的。”
他被這樣的言語蠱惑,眼眸浮現出癡迷和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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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紛飛,南宥汐藏在一塊巨石後,組裝好了手中的qiang.支。
不清楚哪個陣營的人找到了信息屏蔽器,南宥汐在半天前就發現自己的耳機中隻會發出一陣雜音,聽不到聞姣的聲音了。
他看著懷中陪伴著自己的qiang械,低眸,唇角隱隱勾起。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聞姣就是[斷流]上那個昵稱奇怪的機械師呢。
一開始,是熟悉的指揮風格,後來,是默契的近乎做過千百次一般的戰術配合。他作為[礁]時,雖然隻與女生在[斷流]上交流過,但南宥汐確信自己已經很了解她,他清晰她的思維,知道她的習慣,甚至她的弱點都曾經有南宥汐的糾正和補齊。
神明是不是很喜歡這樣布置故事情節,擺弄祂手下的棋子。
南宥汐在心中淡淡的想著,如果他和聞姣成為了敵人怎麼辦啊,他這樣了解她,將會是直插.入她胸膛內的利刃。
但是,幸好,他們現在是親密的隊友。
明明與女生失去了聯係,南宥汐心中卻沒有一絲的惶恐。像是每一次一樣,他是戰場中最機動的兵種,是聞姣手中最鋒銳的武器,隻是將遊戲裡的戰場搬入了現實中,曾經無言的默契成為了支撐著南宥汐的力量。
南宥汐在等待的時間中,開始回憶起了一些事情。將聞姣代入那個麵目模糊的機械師後,南宥汐才突然發覺,她們明明是很像的。機械師給他的感覺,要更加冷漠疏離一點,因為他幾乎一點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樣貌,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因為她隱藏了性彆,他其實都不能確定她是不是一個Alpha。
機械師似乎也沒有要探究他身份的意思,她沒有主動說過要與他加其他的社交方式,也幾乎不會與他談論遊戲外的事情。
[斷流]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他與機械師之間,似乎像是冷漠的金錢交易,或是單純的遊戲搭子。
南宥汐突然想起來,那時似乎是一個七夕的節日吧,[斷流]內舉辦了新的遊戲活動,情侶之間做活動任務能夠得到一個絕版的武器部件。
而機械師,似乎可以獲得一個珍稀的圖紙。
為了拿到獎勵,南宥汐和機械師很敷衍的快速在[月老]npc麵前完成了證婚儀式。因為知道是假的,所以南宥汐當時沒在意,隻當成是完成任務的流程。
南宥汐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他的臉頰上蔓延開了大片豔色。這個區域是沙漠環境,熱烈的風夾雜著砂土刮在南宥汐的臉頰上,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臟一下又一下劇烈的跳動著,像是有一隻不安分的兔子蹦跳著想要躍出來。
如果機械師是聞姣的話,那他不是…在很長時間之前,就和姣姣結過婚了嗎?南宥汐的耳根通紅,他渾身都仿佛燥熱了起來,他和姣姣是朋友,他怎麼能夠和朋友結婚呢。
[月老]的紅線有那麼有用嗎?所以都是[月老]那個老頭npc搞的鬼吧,是因為他們之前誤簽下過婚約,他才會在莫名其妙的境地中被姣姣標記,對她產生了依賴性。
南宥汐在心中冷靜的想,所以,他和姣姣還是清白的朋友,都是因為之前簽的那個不明不白的婚約才會將他們的關係攪得一團糟。
封建迷信在這一刻占據了高點,耳中卻在這一刻驀然響起了女生的聲音,“宥汐,聽得見嗎?”
南宥汐差一點就像是兔子一樣蹦了起來,他板著臉,心想,完了,在沙漠中待得久了,他都產生幻聽了。
南宥汐矜持的沒有回應,另一端的戰.火快要落入了尾聲,他也是時候轉移陣地接近。
“宥汐?還是聽不到嗎。”
這個幻覺簡直沒完沒了了,腦袋陷入短路的男生微微蹙眉,胡言亂語的冷聲說道,“姣姣,我們結過婚了你知道嗎。”